“以白贼的实力,根本拿不下历城。”罗士信嗤之以鼻,对历城的坚固防御非常自信。
“历城并不是白贼的目标,而是用来改变齐郡战局的手段。”秦琼举起手中马鞭,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圈中正是历城,
“不出意外的话,此刻白贼正在向历城狂奔,准备在华不注山、黄台山一线接应撤到鹊山的河北贼,而长白山诸贼看到我们在济水南岸追杀河北贼,东莱水师却踪迹全无,必然要杀个回马枪,再次攻打章丘,攻占临济,然后在济水南北两岸同时给河北贼和白贼以有力支援。”罗士信望着地图,神情渐渐凝重。
若战局展如秦琼所推演,则河北贼是不是声东击西,是不是壮士断腕,其主力是不是要渡河突围,对张须陀和齐郡官军来说的确不重要,因为齐军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现在齐军若打鹊山之敌,则白贼、长白山诸贼必然会从南北方向包抄夹击;齐军若渡河返回历城,不但会遭到白贼的正面阻击,还会遭到河北贼和长白山诸贼的东西夹击;齐军若调头再打临济和章丘,意图先行击败长白山诸贼,则正中贼人奸计,历城有失陷之忧,因为贼军云集历城城下,齐王杨喃便有了充足的借口进军历城,等到齐王杨喃到了历城城下,还有谁能阻止他进入历城?
白贼阴险狡诈,这一招太厉害,既
“帮助”了齐王杨喃,又打在了张须陀的要害上,还让两支剿贼的官军主力因此深陷内讧之危,一旦张须陀和齐王大打出手,自相残杀,则齐郡局势必然失控,而贼人渔翁得利,笑到了最后。
“某可以断言,这个白贼肯定是齐王的人。”罗士信忿然说道,
“以齐王之实力,剿杀一个白贼,不但屡剿不平,贼势还越剿越大,岂有此理?当天下人都是瞎子?”
“莫要胡说。”秦琼厉声喝止,
“以你之言,长白山诸贼屡剿不平,北海、济北诸贼蜂拥而起,岂不都是明公之罪责?难道说,明公与贼人也有互通声气之嫌?”罗士信面红耳赤,羞恼不已,但找不到反驳之辞,张口结舌了。
“如今奈何?”罗士信问道,
“是否派出斥候沿漯水一线追寻敌踪?河北贼若想以最快度渡河,必然选择祝阿津口,我们沿漯水追踪,必有所获。”秦琼想了一下,微微摇头,
“剿贼之功,能否相抵失去历城之罪?”答案不言自明。罗士信十分郁闷,忍不住质疑道,
“阿兄因何断言齐王一定要拿下历城?齐王来齐郡是剿贼,是戡乱,而不是做齐鲁之王。”秦琼苦笑,问道,
“明公在齐王眼里算得了甚?明公在圣主眼里又算什么?明公在东都又有多少份量?”罗士信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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