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如此强悍,如此咄咄逼人,如此锋芒毕露,大漠当然害怕,当然要誓死一战,当然要向西突厥做出最大程度的妥协,以可以让度的最大利益来换取西突厥的合作,而西突厥当然乐见其成,它最愿意看到的就是中土与大漠捉对厮杀,最好是打个两败俱伤,如此它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就后顾无忧,就可以集中力量与波斯人进行战争。
所以可以肯定,裴世矩此趟西行白跑了,所有成果丧失殆尽,而造成这一灾难性后果的罪魁祸,就是李风云,就是当年他最为倚重的门生弟子和忠诚部属李平原。
“李平原……”裴宣机叹道,“他终于强势崛起,终于拥有了报仇雪恨的力量,之前大人所担心的不可控风险全部爆,并且对南北双方都构成了威胁,而圣主和中枢竟然依旧低估他,甚至想当然地认为可以借助第三次东征消灭他,难道就不想想,他既然能横扫安东,又焉能败北于高句丽?”
裴世矩淡漠一笑,摇摇头,“他不是李平原,他是李风云。”接着他望着若有所思的裴宣机,郑重其事地说道,“李平原已死,这是他亲口所说,焉能有假?”
李平原已死?这句话从裴世矩嘴里说出来,意义就大不一样了,而裴宣机心领神会,一点就通。
突厥人散布谣言,说白贼就是秘兵刀,公开实施离间计,而圣主和中枢虽然拒不上当,改革派也********,但政治上没有信义,只有利益,一旦事实证明李平原就是秘兵刀,而秘兵刀就是白贼,那裴世矩及以其为核心的政治势力就被推到了火山口,稍有风吹草动,必定灰飞烟灭,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所以在今天这种局面下,李平原就是裴世矩的“政治绞索”,裴世矩绝无可能承认李平原依旧存活的事实。
裴宣机再度叹息,“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李平原都没有背叛大人,而未来,他也不会背叛大人,他把安东大都护的位子送给大人,就是一个明证。”
“安东大都护?”裴世矩冷笑,“竖子居心叵测,拿某做挡箭牌,狐假虎威,一边抵达南北双方的攻击,一边躲在某的羽翼下展壮大,心计之深之狡诈,尤甚从前。”
“事已至此,如何应对?”裴宣机问道,“南北双方中终有一战,即便没有李风云的出现,即便中土没有拿下安东,也无法避免这一战,甚至都不能延缓战争的爆,毕竟东、西两部突厥的共同敌人是我们中土,而当年突厥汗国的分裂衰败之痛对他们而言可谓刻骨铭心,他们岂能忘却?又岂会重蹈覆辙再一次自相残杀?或许东、西两部突厥就在联手算计中土,麻痹欺骗我们,只待战争爆时,给我们致命一击。”
“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控。”裴世矩连连颔,抚须说道,“某从不相信异族诸虏,更不会把战争的胜负和中土的命运寄托于突厥人。”
裴宣机心领神会,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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