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把酒言欢,尽兴而散。
当夜张须陀踏踏实实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了秦琼的急件。
徐州贼的攻击力非常强,以摧枯拉朽之势攻陷梁父城,而据罗士信和逃回来的历城乡兵所述说,他们竟不知道徐州贼是如何进城的,亦不知道城中大火是如何燃起的,总之他们稀里糊涂的就败了,而梁父城也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徐州贼随即直杀阳关,阳关腹背受敌。恰在这是博城急报,齐州贼主力猛攻博城,要从博城方向突围,贾务本和杨潜据此推断,攻打阳关是是齐州贼军的偏师,是诱饵。秦琼果断下令弃守阳关,率历城和临邑两个乡团连夜赶赴博城,打算围歼齐州贼主力。
张须陀稍加思索后,马上给贾务本、秦琼和杨潜写了一封密信。考虑到齐鲁局势的急剧变化,齐军迫切需要保存实力,而贼军为了求生,必然舍命相拼,博城一战极有可能打成两败俱伤之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此仗即便全歼了齐州贼,齐军亦有可能损失殆尽,齐军一旦失去战斗力,接下来又拿什么去应对急剧变化的齐鲁局势?
这封密信的字里行间,非常清晰地透露出张须陀的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态度,那便是“养寇自重”,而之所以“养寇自重”,不是张须陀私心作祟,而是迫于齐鲁贵族集团所施加的重压。可以预见,张须陀一旦全歼了齐州贼,必然会成为齐鲁贵族集团的“公敌”。他是建下了戡乱之功,但他在齐鲁地区也待不下去了,如果以兵部尚书段文振为首的朝堂上的山东权贵们再联手“敲打”他一下,他的仕途也就基本到顶了,十有**要被打发到一个落后偏僻贫瘠的小郡去打发余生了。
张须陀的这封信于当天夜里送达博城战场。
杨潜守住了博城。秦琼也抵达了博城,而贾务本也从伏击地点杀出。在齐军看来,王薄和长白山义军主力已经陷入了包围,败亡在即。
然而,王薄早有对策,他明知博城是个陷阱,又岂会睁着眼睛跳下去?
王薄猛攻博城,其目的便是吸引官军的注意力。在官军坚守城池,在泰山脚下的埋伏官军尚没有杀出,在巨平、梁父一线的官军尚没有赶回来,完成对义军的包围之前,他把主力化整为零,一部佯装主力攻城,一部则由老弱妇孺组成,先行开道,直奔泰山脚下,而埋伏在泰山脚下的官军看到是老弱妇孺,必然不会出手,而是继续埋伏,耐心等待义军主力出现。真正的义军主力此刻全部化整为零,秘密藏匿于博城和泰山南麓之间的丘陵山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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