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小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道旁树林间,樵夫担着柴不紧不慢地走着。长长一列人马从他身侧两三丈外呼啸而过,朝寿念山处飞驰而去。
马蹄声自樵夫身后渐远,樵夫仍悠然前行,嘴角噙出一抹淡笑。
自作聪明的微末杂碎,正以为得计,岂知对弈真谛?
尔等所得之,弃卒也。
尔等所知之,是我让尔知也。
尔等所行之,乃我意欲令尔如此也。
尔等所为之结果,朕,将去摘取。
众人纵马奔至小路尽头,转上大道。遥遥二三骑人马,向他们迎来。
张屏勒马停住,迎来的捕快翻身下马。
“大人,嫌犯今早不见了!卑职等一直严密把守山顶山下,不知他如何逃脱。卑职等无能失职,求大人责罚。”
张屏神色凝重,皱眉望向浮云下的寿念山顶。
丰乐县衙大堂,鼓声再响,冯邰升堂。
黄稚娘仍高声叫嚷神威天谴,冯邰命人堵住她的嘴,先按在一旁,苋苋向堂上拼命叩首:“大人老爷,你审什么,我都招。求大人老爷记得此前答应的话,饶我娘的性命!”
衙役呵斥无礼。坐在上首旁听的怀王看向冯邰:“冯府尹,你与这女童有何承诺?”
冯邰侧身答:“她乃案犯黄稚娘之女,此前搜寻时,是她拦住了侍卫,告知其母行径,侍卫方才追到河边土崖处,但仍晚了一步,只拿到了这疯妇。”
苋苋伶俐,立刻知道怀王身份高过冯邰,转向怀王叩首:“这位贵人大老爷,我娘只是疯了,并没有真的伤着两个小少爷,就是锁过他们。我,我还救过他们两回。我娘她疯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是存心的。我愿为奴为婢,求贵人大老爷放过我娘一条贱命!”
冯邰一拍惊堂木:“混账!你母绑架幼儿,你既知道,为何不早早报官?曾有人去你家查问,你那时怎么不报?”
苋苋嗫嚅:“我,我那时睡着了。”
冯邰再一砸惊堂木:“混账,还敢满口胡言!你与你母,分明是共犯!你等受何人指使,如何绑架,如何行凶,此前还害过多少人,快快从实招来!”
苋苋浑身颤抖,仍抬头看向冯邰:“大人,我都招的话,你能饶我娘一条命吗?”
冯邰神色更厉,怀王缓缓开口:“小姑娘,人未寻到,你便无一丝要求的资格。前因后果,你不说,经其他途径也能查到。冯府尹问你,已是给你一个机会。莫再糊涂。”
苋苋立刻又叩首不迭:“大人,民女不敢欺瞒,那两位小少爷是我在路上遇见的。他们问能不能跟我买东西吃,我就带他们去了我家。我娘是疯,但她此前真没害过人,我真的不是诚心要害他们!”
冯邰双眉一皱,怀王道:“你遇上的,只有两个孩子?没有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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