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是谁?”
柳桐倚的神情也转为肃然:“画中乃前御史台伉监察。芹墉兄能否立刻让我看看那具尸体?”
无昧打了个冷战,小声道:“阿屏,你和柳大人谈公务,我就先告辞了。”
张屏点点头,柳桐倚向无昧拱手:“多谢道长引我与芹墉兄相见。”
无昧忙不迭还礼:“无量寿福,这算啥事,柳公子不必客气。”小碎步跑开。
张屏再问柳桐倚:“这位伉监察与曲泉石案有何关系?”
柳桐倚道:“此人曾任九江察院监察使。芹墉兄,我们边走边说。”
张屏便引着柳桐倚往县衙后院的停验之所去,一路听柳桐倚简述他来此的缘故。
“前日,伉监察的长子找到邓大人报案,曰其父失踪了。张兄应该知道,我们大理寺一般不接报案。”
按本朝律法,大理寺一般只审理从其他衙门提调的案件。凡与在任官员有重大关联的案件,也统归大理寺查审,但亦须经过调档取证,并有吏部、刑部核准或朝廷的特别批文,方可受理。寻常人等不得自行前往大理寺报案。
“伉监察的长子托了一位熟人求见邓大人。”
那位熟人约邓绪出来吃酒,待邓绪到了,伉监察的长子突然从屏风后扑出来,求邓大人救救他失踪的老父。
“邓大人曰,如此乃越权上告,私约报官更是有违律法,大理寺不能受理。请他先报与地方衙门,待核审的确当归大理寺查,大理寺才能接案。”
伉监察的长子哭道,家严或已逢不幸,某方才不惜万死,相求大人。并取出一封信。
“原来这位伉监察,多年前就辞官归乡,一直住在秦州。其长子原为云中府通判,将迁调陇南,正忙于整理箱笼时,忽接到其父来信,信的内容十分蹊跷。”
信只有一张纸,两行字——
「为父已独往京城,汝速也跟来。」
“其实伉监察一直与次子同住。张兄可知那次子是谁?”
张屏摇头。
柳桐倚道:“冯府尹和王侍郎在查的那位十几年前亡于火难的蔡副使,伉监察的次子是他的女婿。”
张屏神色一凝。
柳桐倚继续道:“伉通判甚是疑惑,为什么父亲前往京城未让弟弟陪同,却写信令他跟随。他正要派人去家中询问,忽有一名从秦州的家仆前来,询问伉监察是否在此。伉通判大骇,家仆道,伉监察突然有一天不见了,只给二爷留了一张字条「为父去汝兄处,不日将归,勿念。」家里急翻了天,立刻派人赶来问问老爷子到了没。”
伉通判比照两张字条,懵了。
伉监察平日不苟言笑,教子严厉,所以,应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想散心解闷逗逗儿子。
伉通判猜测老爷子可能是被绑票了。
但两张字条都的确是伉监察的真迹,且运笔稳健。老爷子是如何在被绑之际从容写出这两张字条,并且将其中一张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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