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那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日久天长了不是逼死了自己,就是逼死了你!不然就是你们一起死!你在阑珊居中数年,心里还不知道她的执拗吗?她说放下就是放下了,她要是放不下,也早与你鱼死网破了!你们两个的性子,根本不是适合在一起!”
“阑珊居三年,每日一报,你们如何相处,朕心知肚明!明熙对你的全心全意,对你的忍让心疼,换来的全是利用与心安理得。你性格阴沉偏执,心思叵测,又是锱铢必较,仗着她对你的喜爱,每天变着法的折腾,天天出幺蛾子!她恨不得一颗心都掏给了你,可换来是什么?毫不留情的弃之如敝履!朕既是都知道,又怎会将人再次交予你?!”
皇甫策眉头轻动,侧目应了声:“皇叔倒是了解孤。”
泰宁帝不为所动,冷笑道:“明熙既选择放弃你!朕恨不得额手相庆,她既不愿回头了!你失去了什么,朕心知肚明,也懒得和你计较了。当初着急给你定下三家婚事,就是为了绝了你所有的心思与念头!如此以来,不管你要如何,以明熙的性格,绝不会与婚约在身的人纠缠不清!你们的缘份就会被彻底斩断了!朕好不容易等到了今日的结果,更不会撮合你们在一起!不管是现在或是将来,甚至朕死后,都会防着你,不会让你得逞!”
皇甫策垂眸沉默,许久许久,轻声道:“那孤就不耽误皇叔了,柳南送陛下回宫。”
泰宁帝噎住,满眸怀疑的看了眼皇甫策半晌:“你是不是有别的阴谋?”
皇甫策挑眉,轻声道:“孤被困东宫,孤说什么皇叔又不信,何来阴谋一说?”
泰宁帝重重的点头:“自然不信!肯定不信!你全身上下,有那点值得朕相信的?!”
皇甫策长出一口气:“养了这么长时间病,眼看就正旦了,皇叔也该放孤出去走走了。”
泰宁帝眼眸微动,怀疑道:“太子可不像耐不住寂寞的人。”
皇甫策道:“这一年来,经过了许多变故,孤想明白了。”
泰宁帝沉默了片刻,抿了一口茶水:“太子都想明白了什么?”
皇甫策轻声道:“孤在阑珊居三年,承蒙贺明熙照顾,如今听皇叔说起这些来,很是唏嘘。”
泰宁帝瞥了眼皇甫策:“哦?你刚才是求亲,可不是唏嘘。”
皇甫策抬眸,与泰宁帝对视片刻,轻声道:“当初翠微山定亲,孤一直不明白,皇叔意欲何为。方才皇叔不打自招,原来竟是为她,专门为孤做的局,就怕孤……如今想来,皇叔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泰宁帝噎住,终于明白方才求亲是假,套话是真,心中有些羞怒又有些懊恼,顿时冷了脸:“呵!太子好一手声东击西!可现如今才想明白,说什么都晚了。太子也别说朕用心良苦,局做得再好,也要太子配合才是。”
“朕看着翠微山时,太子可是乐在其中的很,是不是还想着明熙追过去,求你?等你给个一席之地?呵呵呵?好歹你们也朝夕相处了近三年,竟还抱着这种幻想,痴人说梦。”
皇甫策轻笑了一声:“孤年少无知,还不能一时糊涂吗?皇叔年少时,就不曾糊涂过吗?”
泰宁帝冷着脸:“后悔也晚了!”
皇甫策垂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了思虑,许久许久,轻声道:“是啊,这一生谁没有一些遗憾?”
泰宁帝看了皇甫策片刻:“太子想明白了就好了。”
皇甫策长出了一口气:“皇叔打算何时为贺明熙定下亲事?”
泰宁帝忙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待正旦朝廷开印,谢放述职后。”
皇甫策道:“正旦前,孤想再见她一面。”
泰宁帝顿时满眼防备,盯着皇甫策那张素来风轻云淡的脸看了又看:“呵!太子又打什么主意?!”
皇甫策道:“阑珊居三年,孤该对她道声谢。”
泰宁帝想也不想道:“朕看就不必了,她愿不愿意见你还两说。”
皇甫策轻声细语道:“她若定下亲事,孤再见总也不妥,以后甘凉城山高水长,想再见面也是不能。这一声谢,是孤欠下的,皇叔不该阻挡。”
泰宁帝眼中狐疑更甚,讽刺道:“呵,朕可不信你。”
皇甫策深吸了一口气:“如此也罢,此事也不必全依靠皇叔,孤再想办法。”
泰宁帝见皇甫策答得那么干脆,反而又迟疑了起来:“你想办法?你想背着朕干什么!”
皇甫策闭了闭眼眸,叹息道:“孤累了。”
“你又打什么主意!”泰宁帝更是迟疑,一想到皇甫策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见明熙,内心反倒更是不安。
皇甫策紧蹙着眉头,似乎很是疲累,叹息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皇叔的疑心越发的重了。”
泰宁帝将皇甫策打量了片刻,试探道:“太子想见她,也不是不可,不过必须有朕在。”
皇甫策侧目看了泰宁帝一眼,轻声道:“如此甚好,皇叔安排就是。”
泰宁帝见皇甫策答的干脆,表情有片刻的空白,瞬时又有些后悔,懊恼的想咬掉舌头,可话既已出,又不能更改。泰宁帝心有不甘的恶狠狠的瞪了皇甫策片刻:“别让朕知道,你又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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