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自□□以来,被定为东宫所在。当年皇甫策被立为太子后,一直居住于此,泰宁帝登基后,将谢贵妃的临华宫从后宫划了出来,专为太子养病。转眼三载,景阳宫直至去岁腊月才迎回了主人。
大半年的光阴,内殿被柳南尽心尽力收拾的有些可观可赏之处。但外殿虽是重刷了油彩,添置了摆设,却是没有多尽心的,院中除了苍柏就无甚妆点,往日里人来人往倒还好,这几日冷冷清清的,越显荒凉。
慕容芙带着一群宫人进了议政殿,闲庭信步,左右打量,好半晌才掩唇轻笑:“还以为夫君素日里有多忙,怎成想这东宫的议政殿,竟只有夫君一个人……倒也是我错怪夫君了,一个人议政,可不是忙吗?”
“你来作甚?”韩耀端着茶盏,垂眸坐在一侧,就连声音也无甚起伏。
众多宫侍将拎在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一样样的摆开。慕容芙侧目一笑:“夫君下朝总也不回府,东宫也没甚细心的人,想是这会还没用早膳,我这不是掐着时辰,给夫君送来了吗?”
桌上摆满了精心备下的膳食,韩耀眼中是冰冷稍褪:“在宫中也住了段时日了,你何时回府。”
慕容芙半趴在桌前,双手托着下巴,笑道:“夫君若是求我回去的话,我又怎舍得不回去?”
韩耀瞥了眼慕容芙,面无表情道:“你想让我如何求你?”
慕容芙笑道:“东宫如今都没有人在了,从今后咱们也少来几趟东宫。若你觉得在太子那抹不开脸,不好开口,我让姑母和陛下说说,左右最近朝中也无甚大事,我们去庄子里住上十天半个月……”
“你如何知道朝中无甚大事?燕北干旱四个月之久,有的地方因缺水,秋粮颗粒无收,哀鸿遍野,大批百姓不得不抛家弃业南下逃荒,几路快马已连发数十道奏折!陛下虽已让各大府衙开仓放粮,但也只能解一时之危!”
“大雍才安稳了几年,国库里根本拿不出那么多赈灾的银两。不说一江之隔有南梁,甘凉城以北有柔然!如今又有了这十年不遇的大旱!燕北府君乃谢氏次子,想谢氏一族经营漠北几十载,漠北本就缺水少雨,谢氏豢养能工巧匠无数,但倾尽全力尚且难以应对此番大旱。那甘凉城以北旱情更加严重的柔然又当如何?柔然无粮,又会有怎样的后果!你可知道!外族彪悍,不思经营,以南下掠夺为生!这些都不算重要的事吗?”
慕容芙怔愣了片刻,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柔然抢到了粮食自然会走,说什么外族彪悍?我们大雍原本也是马背上的天下,□□母族虽是汉族,皇甫氏几代与南梁门阀通婚,此时虽以大汉子民称谓,不过掩耳盗铃罢了,但谁不知我们出自鲜卑?说来我们和柔然才是出自一处,那些百姓才是真正的汉人,我们为何要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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