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石原、石捕头的判断是正确的,那黑虎义舍,就是黑虎贼的人开的!
只是他不明白,那些凶恶的山贼为何跑到他县城里开一间义舍?难道是要在饭菜里下药,药死全城的人么?
可这间义舍已开了两、三个月,每日都有数百人上那用饭,也没见谁被药翻呀。
邓仁想不明白。
这个秘密,他谁也不敢透露,唯独私底下告诉过他最信赖的马县尉。
当时马县尉很严肃地告诉他,说他会密切关注黑虎义舍,还让他莫要声张,免得消息走漏。
毕竟,倘若黑虎义舍果真是黑虎贼开的,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揭穿他们秘密的他,或会遭到黑虎贼的报复。
果然还是马县尉好啊,体谅下属。
怀着这样的感慨,邓仁回到了自己的家。
而此时在他家院前的泥路上,却停着一辆马车。
虽然看上去有点陈旧,但最起码也是马车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邓仁可不认为在这附近居住的人,能有钱租借、甚至购置一辆马车。
不过,管他呢,这年头别人的事,少管为妙。
想到这里,邓仁对那辆马车视而不见,径直走向自己家的院子。
然而,此时马车的车窗,却有人撩起了帘布,轻笑着唤了一声:“邓仁。”
邓仁下意识地转头,当即就认出了马车内的那人,脸上露出几许不自然的神色。
他认得对方,正是前两日带人到他县衙状告石原石捕头的那位黑虎义舍的管事,陈财。
“上车。”
陈财淡淡说道,旋即放下了帘布。
“……”
邓仁惊得一脑门冷汗,看了看四周,旋即在那名车夫的冷眼观瞧下,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他不敢反抗,因为他隐隐已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黑虎贼!
登上马车,马车内坐着两人,陈才坐在车厢中间,还有一人则坐在角落,身旁堆着一堆布袋。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邓仁在车内坐下,满脸堆笑地说道:“您是黑虎义舍的陈管事吧?不知唤在下上车有何贵干?”
陈才亦不搭话,从怀中取出一叠纸,时不时瞥邓仁一眼,旋即翻着那叠纸,最后,他将其中一张纸抽出摆放在车厢内,朝着邓仁缓缓推了过来。
仅仅只是瞥了一眼,邓仁脑门处的冷汗就彻底止不住了,因为他已认出,那张纸正是他当初在黑虎寨内被迫签字画押的那份投名状。
“您、您是……”邓仁几乎要哭出来了,心说这些黑虎贼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看着邓仁欲哭无泪般的软弱模样,陈才心中着实感到好笑。
他咳嗽一声,问道:“知道我是谁了吧?”
“知、知道了。”邓仁哭丧着脸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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