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不管是帝国的大使,还是帝国的皇帝。
“大人……”
站在加拉瓦公爵身旁的尼扬连忙躬身,低声耳语说道。
“我们在这里发脾气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我们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且显得我们没有气量和胸襟……我们应该召见联盟的管理者,向他们发出来自帝国的警告,让他们停止对我们的污蔑,以及收留那些卑劣的月族人。”
听到尼扬的建议,加拉瓦公爵总算稍稍平息了怒气,放下手中报纸的同时,说服自己冷静了下来。
“你说的对,尼扬……巴布鲁,让你的手下低调点,大象无需在意脚边的老鼠和蚂蚁,我们犯不着和这些贱民一般见识。”
“是,大人。”他身后那个铁塔似的汉子微微颔首,默然地看了身旁的部下们一眼。
一众侍卫纷纷从周围收回那杀人的视线,不再和这帮野蛮人们发生眼神的接触。
众人见这些木头人似的家伙不再挑衅,也纷纷失去了拱火的兴趣,撇撇嘴地从他们身上挪开了视线。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骚动,众人话题的焦点纷纷从《地精观察报的头条,转移到了这些奇怪的家伙们身上。
“那帮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听说是西岚帝国的大使。”
“害,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来讨饭的叫花子。”
“就这两天,曙光城随便捡块砖头扔出去都能砸到个大使。”
“西岚?稀烂?”
“哈哈,他们真给自己取了个好名字!”
“你可小点声,别给人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吧,搁废土上碰见,我不光要让他们听见,还要让他们下去给我那个死掉的老爹捎句话。”
“哈哈哈!”
那些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加掩饰,毕竟他们在废土上确实是这么干的。
加拉瓦公爵的眉头抽动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脸上那优雅得体的仪容也愈发地绷不住,急促的鼻息更是暴露了他飙升的血压。
那一双双戏谑的眼神让他坐如针毡。
归根结底,他的心胸其实并没有他宣称的那么宽广,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大象,而那些声音也并非是真正从老鼠或者蚂蚁的嘴里发出来的。
不过,为了帝国,他还是选择了忍耐。
强作镇定,加拉瓦公爵抽出一张百元银币扔下,故意让它落在那油腻的餐盘中。
“不用找了。”
猪油恰到好处的浸润了纸币正面的联盟徽章,就如他们被猪油蒙住的良心,这是他精心设计的细节。
在座的各位都被羞辱了。
即便羞辱的没那么明显。
站在吧台后面的老胡克厌烦的看了那群人的背影一眼,食指从报警按钮的旁边挪开,敷衍地喊了一声。
“欢迎下次再来。”
大角鹿神在上,这尊瘟神下次可千万别再来了。
瞧着那伙人离开,老胡克挪着带枪伤的腿走过去,捡起那张钞票擦了擦,随手把盘子给收了。
回到吧台前放下盘子,他翻开收银器的抽屉,扣去猪脚饭的钱,数出几张零钱和硬币,穿过后厨的门帘,找到蹲在角落悄悄抹着眼泪的丽莎,蹲下身来柔声安慰道。
“那伙客人走了,他们……托我向你道歉,这些是他们赔礼的小费,你收着买些甜点或者漂亮的衣服吧。”
抱着膝盖的丽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蹲在身前的老人,嘴唇糯糯地颤动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的出来她哭得很伤心。
也许和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有关。
老胡克大概能理解她心中的感受,也知道她为什么说不出口,于是自说自话地开口道。
“在公路镇的时候,我们经常能见到一些远方来的客人,我们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奴隶,谁是主人。不是因为谁的身上带着镣铐,谁的身上带着枪,而是他们的眼睛……”
“无论如何,一个自食其力的人,绝对不会是谁的奴隶。”
“至于那些无聊的家伙,他们爱给谁贴标签,爱说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管不住鹦鹉的嘴,我们只做我们自己。”
丽莎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带着红肿的眼睛,她的脸上绽放了令人安心的笑容。
“谢谢……”
“不客气,”老胡克咧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得拜托你看会儿前台,该换我来歇会儿了。”
“嗯!交给我好了!”
丽莎充满干劲地点了点头,抬起胳膊彻底抹去脸上的泪痕,像一阵风似的轻快跑出了后厨的杂物间。
看着消失在门帘背后的小姑娘,老胡克没有起身,而是龇牙咧嘴地坐在了地上,右手按着自己的腿。
这人一松懈,骨头就生锈,才蹲了一会儿就疼成了这样。
想当年,他也是扛着猎枪和掠夺者干仗的硬汉,可如今这身上也只剩下了年轻时落下的伤。
过去那些蓝外套们总喊他“膝盖中箭的胡克”,虽然他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管理者大人告诉他那是一种尊称,表示对他老当益壮的认可,于是他也就没有在意,时间久了还挺喜欢那个称号的。
不过再后来,自从开了这间旅馆,他这腿真像是中了一箭似的,越来越不听使唤。
老胡克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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