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火铳兵手忙脚乱,要么忘了上火药,要么使劲把火药往里塞。
孟熊弼心急如焚,又问正在烧煮金汁和热油的士兵:“烧烫了没有?”
“还没,快了,快了!”
这里的金汁和热油,是火炮停止射击后,才开始架锅烧煮的。
佟养甲命令士卒顶着炮火烧油,在军法队的威逼下,一群倒霉蛋上去点燃柴火。只被炮弹砸翻一口锅,剩下的就全跑了,然后又被执法队逼着上城墙。
虽然城墙很宽,火炮准确率不够,很难砸中烧油的人。
但五十三门火炮轮射啊,别说普通士卒,让八旗兵来也顶不住,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孟熊弼走过去一看,锅里的油都还没冒烟。
想烧沸一锅油,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孟熊弼的叔父(兼养父)是孟乔芳,祖上跟着朱棣靖难有功,从此在永平卫做了世袭武将。
孟乔芳的父亲,甚至官至大明宁夏总督。
但这家伙,十一年前降清,跟孙定辽没啥区别。
孟熊弼离开油锅,趴在女墙处喊:“准备投滚石、落木!”
却是缺口两侧的城墙,也有云梯推来。
士卒正站在挡板后面,用绞盘放出云梯,只要抓钩扣住女墙,就能顺着云梯攀爬攻城。
孙定辽的乌真超哈营,蹲伏在残缺城墙上,即是躲避敌方可能出现的火铳兵,也是打算第一时间推开大同军搭来的木板。
然而,大同火铳兵没有出现,近战兵也没搭木板建斜坡。
数百掷弹兵,躲在挡板后的台阶上,这里属于满清楯车的火铳射击位。大同军的楯车没有射击孔,只悄悄藏着掷弹兵,朝残缺城墙投掷万人敌。
“轰轰轰!”
一阵爆炸声响起,毫无防备的乌真超哈营,被炸弹炸得七荤八素。
趁着硝烟还没散去,大同近战兵抬着几米长的木板,一块一块搭在那段残缺城墙上。
三百板甲战士,左手持着盾牌,右手持着战剑,顺着木板搭成的斜坡往前冲。
朱由栋冲在最前面,一听这名字就是大明宗室。他的祖宗,是仁宗朱高炽的第七子。但他的爷爷,却只是小小的奉国中尉。
奉国中尉年薪200石米,四成给粮,六成折为银子。
若是钱粮能给足,生活倒还过得去,至少不愁饿肚子。但宗室的俸禄,由地方文官在属田里收取,再交给当地的藩王分配。层层克扣之下,大头都被藩王捞走,小小的奉国中尉还得饿肚子。
朱由栋从小就长得健壮,仿佛饭桶转世,经常把家里吃得米粮不继。
后来更是没饭吃了,因为农民造反,杀了他父亲和两位兄长,他带着母亲、弟弟和妹妹逃走。好不容易,官兵镇压了反贼,他们回到原来的宅子,结果每两年又遇到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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