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苑。
娄氏坐在厅堂主位,面前站着费如兰、费如鹤、赵贞芳三人。
“春芳。”娄氏率先点了赵贞芳的名。
赵贞芳立即前一步,应道:“娘,女儿在呢。”
内院家奴,名义都是养子养女,关系亲近的可以喊主人为爹娘。
娄氏脸带着微笑,和颜悦色道:“你哥哥信里写的什么?你若不想说就算了。”
赵贞芳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老实回答道:“二哥在信里说,娘派他去九江办大事,可能要两三年才能回来。二哥让我听娘的话,平时多读书习字,不要总是伙同二姐(费如梅)贪玩。“
“没了?”娄氏追问。
赵贞芳回答道:“二哥还说,等他下次回家,会给我买很漂亮的大玩偶。”
娄氏笑着挥手:“你去陪二姐玩吧。”
“女儿告退。”赵贞芳立即行礼退出房间。
待赵贞芳离开之后,娄氏又问儿子:“如鹤,赵瀚给你的信说了什么?”
费如鹤总感觉事情不对劲,说道:“瀚哥儿说,他被娘差遣去九江办事,一年半载恐不能回来。还说他把稿放在酒楼,《鹅湖旬刊》是否办下去,全凭我自己的意思。若想继续办,可以跟徐颖、刘子仁、费元鉴商量。第四期提价之后,一定是能赚钱的。”
“就这些?”娄氏问道。
费如鹤点头说:“就这些。对了,他还让我好生练习骑射本事。”
娄氏挥手道:“你也下去吧。”
屋内只剩母女二人。
彼此对视,都知实情。
费如兰此时已憋不住,主动开口说:“娘,瀚哥儿在县衙杀人放火了。”
“我晓得,”娄氏说道,“此事是娘失策了,不料师爷竟如此贪婪。瀚哥儿都答应给他五十两,这蠢货居然还不知足,悄悄派人给老太爷通风报信。”
费如兰顾不得怨恨祖父,焦急道:“闹出恁大事,瀚哥儿能逃得了吗?”
“到这时你还为他操心?”娄氏又好气又好笑,还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我知道他有本事,也知道他有脾气,却着实没有料到,他的本事和脾气竟那般大!费廪回来跟我说,赵瀚杀了师爷和典史,又放火烧了县衙,出城时还全须全脚的。别说哪里受伤了,就连衣服都完好无损,他身甚至都没沾血!”
费如兰听得瞠目结舌,之前她不知道细节,还怕赵瀚被人砍伤打伤了。
此刻娄氏这么一说,费如兰总算放下心来,甚至开始想象赵瀚大杀四方的英雄场面。
娄氏问道:“他信里怎么跟你说的?”
费如兰回答:“瀚哥儿说,女儿若不想等他,就另寻良家子嫁了。女儿若是愿意守着,短则两三年,迟则四五年,他定会再回铅山。到时候,把春芳(赵贞芳)的婚事也定下。”
“还算有良心,没逼你苦守,”娄氏询问道,“你自己的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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