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保证?”赵瀚怒气冲冲道,“要不咱们立契,万一哪天,我的货被烧了,由你全额赔偿。”
“这”黄遵道顿时语塞。
赵瀚冷笑说:“你都做不得准,还跟我保证什么?”
黄遵道没法跟赵瀚交代,只能找佃户撒气,问道:“刚才是谁领头闹事?”
“老爷,是黄老实带头!”工头指着最先跪地求救的佃户。
黄遵道满脸狞笑:“好啊,黄老实,你还真不老实,敢带头破坏老夫的好事!你家的田没了,今年让给别人耕吧。”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黄老实瘫坐当场,傻傻看着黄遵道。
黄遵道又看向其他佃户,威胁道:“谁敢再乱嚼嘴皮子,今后也别耕田了!”
佃户们全被吓住,陆陆续续站起,拿着工具转身去干活。
赵瀚刻意挑起的矛盾,被黄遵道三言两语就压下。
土地!
土地!
土地!
黄遵道手里握着田产,就等于握住佃户的命根子。
予取予夺,不敢反抗。
难怪历朝历代,农民起事口号都是“均田地”、“不纳粮”,土地和粮食才是成事的关键。
人人平等?
太虚幻了。
人人有地?
干他娘的!
黄老爷当场给赵瀚上了一课。
赵瀚手握屠龙术,却缺乏实操经验,很多时候都想当然了,他太过高估群众的觉悟。
或者说,他对铅山县的情况比较了解,但黄家镇比铅山县封闭百倍,老百姓的忍受底线已经没有底线了。
换成铅山县,受到如此恶劣的对待,把佃户大规模往死里逼,根本不用赵瀚继续挑拨,佃户们自己就会揭竿而起。
铅山县的士绅,只敢单独欺负一家,不敢欺负一大片。
赵瀚对那句话领悟更加深刻:因时制宜,因地制宜!
“且慢!”赵瀚突然喊道。
不能放佃户回去干活,否则积攒的怒火会被浇灭。
黄遵德笑道:“前辈,你看这事不就解决了?”
赵瀚气呼呼说:“屁的解决了。你是本地大户,你这样逼迫佃户,他们自然不敢反抗。他们会把怨恨,全算在我头上!”
“他们不敢。”黄遵德觉得赵瀚胆子太小。
“今天非得把话说清楚不可,”赵瀚大声质问,“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为何不给这些人工钱?”
佃户们顿时止步,一个个转身看着黄遵德。
“我家的佃户,做工给吃饭,已经仁至义尽,还要什么工钱?”黄遵德觉得赵瀚不仅胆子小,而且脑子也有问题。
赵瀚大怒:“说好了的,每人每天50文工钱。你硬要降到30文,我也不好反对,怎的现在一文钱不给?”
“你不要乱说,什么时候谈过工钱?”黄遵道终于警醒,但还是不知道赵瀚想干啥。
赵瀚转身对佃户们说:“大夥都评评理,做工是不是该拿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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