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见过父亲!”李光睿恭敬地行礼道。
“这位是辽国西京府韩使君!你们都认识一下!”李彝殷虽然身体痴肥,常呆在夏州王府,将州事大多交给儿子处理,但目光锐利逼人,头脑还是非常清醒,并始终牢牢地控制着大权。
若以党项人游牧民族的习惯,儿子若掌握了实际权力,往往会取父亲而代之,并接收除了生母以外的所有妻妾,根本无视孝道人伦。所以李光睿虽为衙内,也被称为世子,在平夏八部中有一定威望,但实际做不了主,心中一直渴望建功立业,得到父亲的认可。
“不必多礼!李衙内请坐!”韩倬倒十分客气地先按胸躬身为礼,并抬手虚引道。
“韩使君远来辛苦,且小住数日,让某家一尽地方之谊!”李光睿连忙微笑回礼。
“好说好说!也没外人在此,某便直言了!”韩倬笑着点点头,起身出列缓步到李彝殷案前,按胸为礼道:“今领我朝中书敕旨,秉持北院大王之意前来颁诏,不知西平王殿下可接受敕封?”
李彝殷一听,心中涌起一股怒气,但如今有求于人,只好强自忍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韩使君此来并非正式使节,就此敕封的话,似乎礼仪规格不合适吧?”
“这是中书敕旨,由北院大王禀凑我主拟发,并不矛盾,西平王可先领旨,若是愿意,以后可再接受我朝皇帝陛下制书。”韩倬笑着解释,却抬头目视李彝殷,看他作何反应。李彝殷的王位是先帝郭威册封,韩倬如此相称,算是很客气的了。
虽是一道旨意,但代表的意义就多了,李彝殷若接旨那就是投靠了辽国,以后就是辽国之臣。若不接旨,耶律屋质还会不会出兵相助。若错过这个机会,等大周朝庭缓过气来,以后再想起兵难度倍增。
“哼……某若领旨有何好处?若不领旨又当如何?”尽管事实上就在想着背叛朝庭,但李彝殷也绝不愿轻易投入辽国,道理很简单,大周对西北控制力很弱,对夏绥不怎么干涉,而辽国则不一样,随时可以插手夏缓的事。
“西平王若肯领旨,那夏绥的事就是我大辽的事,需用兵多少,西京都可调遣。若不然,我大辽虽大,却也不做为人嫁衣的事。”韩倬说得很直白了,你夏绥不做我辽国小弟,我凭什么要帮你取麟、府之地。
“是么?大周若拿下淮南,必定北上攻取燕云,好稳固边防,这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谁为谁的嫁衣还不一定呢?君未见广顺三年以来,那柴氏子南征西讨,倒是颇有作为,先是攻取了会州,再定凉州,如今又打下了河湟,年初三万匹河曲马进京,据说如今松潘又有两万匹战马到了永兴军,不知道耶律屋质若知道这个消息,还能睡得着觉吗?”
“西平王此言属实?”韩倬闻言故作惊讶,其实他在来时就知道了这些事,耶律休哥对此就非常重视,耶律屋质知道后也表示担忧,但他考虑到国情,迟迟未表态,拖了很久才决定。韩倬过心一想,当下便顺着李彝殷的话头反击道:“这确实不是一件好事啊!恐怕西平王的夏绥良驹,也不受东京朝庭重视了吧?”
李彝殷闻言一阵苦笑,自广顺三年以来,他已经不再向东京贡马了,但朝庭也并不稀罕,反倒是见他放言欲打府州的试探一直强硬回应,不过私下里也有安抚,这让李彝殷也心下犹豫,找不到背叛的理由和借口,当然主要还是实力差点。
“韩使君既然来了,何必尽说虚言?”这个韩倬确实油滑,尽找语言打压并没有什么意义,李彝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好!那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朝北院大王正在备战,将自南京府、西京府、云内州三路出兵,云内州以耶律休哥两万骑为先锋,南取胜州助西平王起事,但麟、府的归属有必要先商定,至于灵、盐,谁先拿下便归谁?你看如何?”韩倬见李彝殷不愿领旨,再多说也是无益,只好干脆亮出底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