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指望不上了,待大军压境,这种毫无节操的墙头草必须第一时间清除!”章钺双目一眯,带路党什么时代都有,但只要竖立个好的榜样,抑恶扬善,人心也是会变的。
一会儿,从武强县那边过来的一艘小蓬船到了,章钺与袁彦道别,带着几名亲兵下河堤登船,向东行出数里,到了河流汇聚的叉道口处,这里另有李多寿率亲兵乘坐的三艘中大商船正等着。
章钺沿弦梯登上大船,见杨玄礼在船头甲板上便问道:“乐平阳赶到了吗?有没有什么重要消息?”
“刚到不久,在舱里用茶呢!”杨玄礼回了一句,连忙上前掀开门帘。
章钺迈步进了中舱,李多寿正陪着乐平阳,见章钺进来也就退出去喊船夫水手升帆起航,因为往下游是顺风而行,不需要亲兵帮助撑浆。
“卑职拜见主公,沧州兵马留后李彦頵,表字德循,太原人,本是商人出身,逢先帝镇邺都辟为衙推,至今上即位诏授内客省使。显德二年知相州军府事,三年改延州兵马留后,到镇颇为贪鄙,适逢索万进、王仁镐、张铎频频换镇,加上主公当年的大治,此人贪税还算收敛。
可自去年到沧州上任,据卑职悄然调查,此人贪扣军需税额,以官身之便利倒贩私盐,中饱私囊不下五十万贯。”乐平阳禀报道,也就是章钺在京出发时,让单宝忠传递消息给乐平阳打个前站,以便到任能迅速掌握镇军,接手政事。
“证据都拿到手了吗?有什么人手是可以调用的?”章钺对这些事并不关心,他只要结果。
“人证物证都有!这些便是帐册副本,主公可先看看!”乐平阳端起桌案上不太起眼的小木盒递了过去,又道:“就近的定远军可以放心调用,都监名叫公孙祺,三十来岁小校出身,卑职和他接触过,表示愿意听命!”乐平阳回道。
“那就好!通知他率本部兵马到弓高镇等着!”章钺杀气腾腾地说,随手拿起帐册翻了翻,看那数额都还是挺大的,这样也好,他是准备一到地头就动手,直接对地方官场权力格局加以清洗,作为枢密兼节帅有这个权力,想要做点事也只能这样。
乐平阳接令告退,带着三五随从出去改乘小艇,那小船狭长,在水面疾驰如弩箭一般,很快就冲进南岸河湾里消失不见。
河口镇这儿到沧州弓高镇走水路也要一天半,船队很快驶向河中,靠近南岸顺风航行,当天傍晚进入赢州境内,不过两岸并没有城镇,尽是一片荒废破败。
次日晌午,船队到达弓高镇码头,这儿已属横海节镇境内,码头边倒有墟市,做买卖的行商小贩不少。闻讯从南面五十里东光县赶来的定远军兵马都监公孙祺带着亲兵在码头相迎,将栈桥这一块完全守卫戒严了。
弓高镇到沧州治所还有两天的水路,可以从镇子东面二十里的运河南下,向东转道进无棣河,到南皮时再转进浮阳水,一天多点可直达州治清池。
不过到了这儿,章钺也不急,下船后接见公孙祺,当天在此休整半天,视察检阅士兵。定远军下辖有两个军五千人,驻防东光县的五个营叫永静军,驻在东光县南七十里长河镇的也是五个营,叫将陵军。
两军已接令随公孙祺乘坐大小船只八十余艘集结到弓高镇,但有的营头明显缺员,吃空额现象很严重,而且装备差,兵员老弱都有,看得章钺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