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总共也就七千五百人马,如何能够力敌?况且沧州章使君若到了,我们没人手留下来接应可怎么行?”乌鸿应愁眉不展道。
自广顺三年张藏英率军民南逃沧州后,辽国对治下汉将都采取了派契丹兵马监督的措施,并对汉将所辖兵额加以限制,这使得后来接任的乌鸿应手中一直只有五千杂兵,装备差,战力也不怎么样,面对杨衮三万兵自然就没什么信心。
不过前天兵变解决辽军后,张藏英临时征募了五个营的青壮盐户加以武装,但这个五个营不堪为战,只能用作留守,乌鸿应也没把他们算进去。
“这个么……”张藏英低头沉思片刻,心中已有了主意,回道:“我们以寡击众确实难办,但也有优势。乌军使可记得,前两天我们诱杀契丹守将等五百兵,平州杨衮尚不知情,再加上蓟水东岸一带有迁乡河、燕子河、散水河汇集,水网密布,我们熟知地形,若运筹得当,也能打杨衮一个措手不及。至于章使君的主力,只需派一营青壮盐户到海河口望风,待大军到时告知一声便行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饮,才七千兵怎么打?”乌鸿应讶然,他虽不满辽军苛刻待遇有胆投诚,却又不敢与辽军正面为战。
这个乌鸿应真是贪生怕死之辈,庄少闻言心中不屑,连忙出言鼓励,打消他的顾虑道:“乌军使但请放心,只要拖住杨衮一天,某在蓟州九龙山会有一支马队过来,就算敌不过辽军,护卫撤离也完全没有问题。”
乌鸿应听了一阵惊讶,庄少作为幽州大豪他当然听说过,但对他的实力根底却不清楚,忙找出地图来,三人依照宝坻乡、黄庄洼、蓟水一带的地形紧急商议,连夜召集军官准备干粮军需。
十七日一早,张藏英、乌鸿应、庄少三人率七千五百兵出芦台军城,乘坐百多条大小渔船沿蓟水北上,驶进黄庄洼那处小湖泊将船只藏匿,士兵们则在洼子北面的芦苇荡里隐藏埋伏,同时派出哨探渡过蓟水,密切注意着辽军动向。
黄庄洼这处湖泊面积并不大,但也不算小,方圆有十来里,东面与蓟水相通,西北方向的潮白河流经宝坻乡,汇入黄庄洼,这一片水域周边芦苇密布,水路也是四通八达。
而宝坻乡是一个有着百来户人家的大镇子,由此往幽州东面潞县上百里途中并没有县城,所以杨衮若渡过蓟水,必然会选择宝坻乡宿营。
平州石城县到蓟水一百三十里,到宝坻乡则一百五十里,若全是马军当天就到,不过杨衮麾下的平州兵和辽西兵都有步兵,还携带有辎重,赶着大量牛羊当粮草,当晚在燕子河东岸的迁乡扎营,这行军速度也不算快,一定程度上给了张藏英、庄少等人布署兵力的时间。
这天夜里哨探乘船回报了辽军的宿营地点,而辽军对己方的伏兵仍懵然不知,此战大有可为。张藏英连夜召集军官改变战术,下达作战命令。
次日天将蒙蒙亮,庄少率两千五百芦台军乘二十多条战船驶出黄庄洼,到东南转进燕子河北上,绕到辽军背后寻机作战。
同时,张藏英、乌鸿应率五千兵北上到蓟水两岸的芦苇丛中埋伏,将在燕子河与蓟水交汇处的三角地带对辽军施以伏击,并不打算给辽军渡过蓟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