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是侍卫司的吧,想干什么来着?给爷爷传令,你还不配!”潘美在城头冷笑道。
“是么?某也告诉你一声,城门失火,你死定了!若下来,某还可以留你一条狗命!”背后有主公撑腰呢,陈嘉当然不怕,不过他就是来给段敬真助威,但另一方面说嘛,救火!但见潘美竟敢大骂,顿时大怒,恨不得率兵杀上城去,可上面有令,不许见血。
“去你娘的!当爷爷是吓大的么?等着吧!”潘美看明白事态,当然不理会,他头上还有赵匡胤,虽有底气,可也不敢下城去。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侍卫司马军都指挥使高怀德率兵过来了,一看那火势越来越小,还有一股子呛人的味道,他看出这是火油,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顿时心中大为后悔前来。陈嘉的龙捷左厢也隶属侍卫司马军,正归他统管,但显然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可有上官军令?”高怀德决定弄清楚,是谁搞出这等闹剧,眼下这时候真是吓死人呐!
“有!枢密院!梁门守军失火,末将奉命前来,城头守不但不下来救火,反肆意谩骂,请高将军明断!”陈嘉恶人先告状,吼得还理直气壮。
“尔等原地等着,不得作乱!”高怀德冷哼一声,他哪还看不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放火栽赃诬告,居然还不经侍卫司马军衙署的军令就将兵力调动了,真是胆大包天啊。可这是上层的事,他还管不了,只好先进宫禀报。至于军令是谁签发,他也不想看了。
高怀德骑马小跑着一路到宣德门外,就见马仁禹率百余骑打马飞奔而过,估计是宫内望到了火光,出来察看情况。高怀德想着,既是枢密院的军令,那还是先去枢密院了。进宫面圣的话,一个妇人,一个小孩,报上去他们干着急,还是要枢密来处理。
进了右掖门,一路到枢密院前门阙牌楼下,这儿真是比大军出征前夕还热闹。侍卫司、殿前司各军将领闻讯而来,在门前站了一大堆,互相询问打听着。前方台阶上的正门前,两百余当值士兵挡住去路,并呼喊着,非枢密召见,禁止各军将领擅入。
此时,枢密院官署大堂上仪仗旗鼓一应俱全,正副枢密使视事高脚桌案一于正中、一于侧右。正使案前摆放黄绸大印及令箭等,副使是同知枢密院事,无权执掌大印,只有笔墨纸砚令箭什么的一大堆。
两侧则为兵、吏、户、礼四房主事官员,加上枢密都承旨、枢密副都承旨、枢密承旨、枢密副承旨、守阙主事、令史、书吏等三十余人坐满了大堂。
章钺此时坐在右上首桌案后,这还是从领枢密直学士到升为副使以来,头一次升堂,说来也是糟,偌大的枢密院,相当于国家总参谋部,然而竟形同摆设,大小事务都由王朴与中书参知院事的决定,给相当于国防部的殿前司、侍卫司执行,事实上,这绝对的不合规距。
章钺竟连各种消息还要自己打听,其实早就不爽了,从幽州战事结束以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敲榔头,上次的当庭反击,并没让他们长记性,现在明目张胆地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给他们敲一记警钟,让他们知道,人治的时代,玩政治权术的话,我可以比你玩得更大更牛掰!
什么都畿换防,节帅遣使进奏,边防驻军战报,竟然完全不知情,章钺早就忍够了。当然了,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即将准备进行的两司将领互调,地方节帅移镇计划什么的统统流产。
什么叫政治?正式的解释就是管很多人的事。然而还有一句话说得好:政治家都是-婊-子-养-的!没有非黑即白,也没有非鹿即马,就像某人说的:政治就是怎么令敌人越来越少,令同志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