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没有出声,右手食指在桌面上敲着,发出咄咄地声音。
朱敬镕只好从怀里掏出四张桑皮纸,摆在来人面前。
“富国银行的汇票,总共六千块银圆。兄弟,做人要厚道,拿钱就得办事。”
来人瞥了朱敬镕一眼,不慌不忙地拿起汇票,每一张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验证为真后往怀里一塞,嘴角露出满意又得意的笑意。
“三天后,钦天监要在南苑校场放飞热气球,西苑那位一定会去。”
说完,他起身就走,刚走两步,又转了回来,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拿起筷子,夹了几块肉,几块鱼,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吃了起来,吃得满嘴都是油,又拿起酒壶,咕咕地喝了两口。
袖子在嘴巴上一搽,拱拱手:“多谢。”
开门扬长而去。
朱慎镜很是不满,“什么玩意!”
朱敬镕跟着走到门口,拉开门,探出头又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轻轻关上门,坐回到座位上。
“哥哥,什么人?”朱慎镜问道。
“什么人?见钱眼开,能给我们消息的人。”朱敬镕没打算把来人的身份说出来。
朱慎镜眼珠子一转,也懒得去追问。
“哥哥,给得消息准不准?”
“我从他手里买过一回消息,准。”
“那我们召集人马,埋伏在四方馆的路上。”朱慎镜强按着激动问道。
朱敬镕拿起另外一壶新酒,拿过两个干净的酒杯,满上酒水。
端起其中一杯,扬起脖子,狠狠地喝完。
“慌什么!”朱敬镕瓮声说道。
“哥哥,那怎么做?”
“此事兹大,必须小心再小心。四方馆我们先看着,不要动手。要是真看到那位了,南苑再动手不迟。
那里地方人稀,河汊水荡众多,遍地都是芦苇杂草,伏兵数千也很发现。”
朱慎镜眼睛一亮,“哥哥真是高啊!四方馆我们先摸摸那人的底,如果情报真的可靠,我们再在南苑动手。
哥哥,你可真是武侯再世,张良转生,比那个色厉胆薄的朱珵坦强多了。你才是我们带头人,我们只服你
有你领着,我们大事定成!
哥哥,小弟敬你一杯!”
朱敬镕矜持地淡淡一笑,拿着酒壶,给朱慎镜和自己斟酒。
“低调,我们要低调。”
第二日,四方馆里。
葡萄牙使节团正使孔塞达.阿威罗.莱昂,愁容满面。
今天就可以动身启程,坐河船去大沽,再搭坐海船,趁着西北风,一路南下,回去满剌加。
不,说不定满剌加已经没有葡萄牙人了,自己可能要多赶几千里路,转去果阿。
他深刻认识到,明国的太子做事雷厉风行。
那次明国太子接见自己,通知自己而不是跟自己协商,葡萄牙人必须放弃壕镜镇,跟其他外商一样,老实去通商港口报关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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