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宥桴也被朱翊钧突如其来的笑意,搞得莫名其妙,诧异地看着他。
朱翊钧摆着手,边笑边说:“我一般是不笑的,实在是忍不住才笑的。太可笑了,看着你们两人一本正经说着海公该说的词,孤觉得太滑稽了。
就好像两只嘴角还滴着血的恶狼在跟孤说,小羊羔羔这么可爱,我们怎么能吃它!哈哈,太搞笑了!”
笑点在哪里啊!太子殿下!
你的笑点真是让我们捉摸不定啊!
朱敬镕和朱慎镜对视一眼,这个无德太子不仅是昏庸,还是个傻子吧。
他是怎么擅权专国的?
这样的货色都能架空皇上,压制百官,看来朝堂上这些文武百官也尽是一群酒囊饭袋啊。
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朱翊钧能做擅权太子,我们未尝不能做个专国藩王!
再进一步,他家的皇位都是从侄儿手里抢得,我们未尝不能有德者居之!
越来越有盼头了!
朱翊钧笑完后,正色看着朱敬镕和朱慎镜。
“你们两位,孤非常了解。锦衣卫和东厂,关于两位的文档,厚厚地一叠,你们俩的身高还要高。
抢占人家妻女;放高利贷逼得人家家破人亡;想买人家房子不得,就放火烧屋,结果大火蔓延一条街,烧死百姓上百口
坏事做绝,罄竹难书!可以说你们两个,除了长得还有点人样,是一点人事都没做。”
朱敬镕和朱慎镜脸色一变,眼睛里透出狠厉。
“你们俩有脸说天理,有脸说德,有脸说贤吗?这些字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简直是一种侮辱。”
朱敬镕和朱慎镜脸色铁青,尤其是朱慎镜,性子暴虐,被朱翊钧说破丑事,脑子一热,猛地站起身想逞凶。
刚站起来,一只大手压在肩膀上,如泰山一般往下一压,压得他双腿一软,又坐回到椅子上。
他转头一看,发现四位护卫分别站在自己和朱敬镕身后。伸手把自己压坐下的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护卫,孔武有力,冲着自己一笑,比哭还要难看。
“你们俩,还有你们宗社党的那些货色,蛇鼠一窝,狼狈为奸,真是宗室的败类。你们投胎姓朱,真是家门之大不幸。”
朱敬镕和朱慎镜脸色铁青。
完蛋,被发现了。
可是我们做得如此隐秘,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难道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
朱翊钧从两人脸上的神情似乎看到了他们心思,呵呵一笑:“你们俩,还是吃了读书少的亏。多读点正经史书,少听些话本。
你们真以为关上门就是秘密议事,躲在屋里商议别人就不知道了?真以为篡权只需要摔杯为号就可以吗?
史书都是后人粉饰过的,里面所写所言都不一定可性,更何况只知道卖爽点,拉情绪的话本,你们也信!
看来你们不仅读书少,智商也有问题。看你们谋划的这些事,为了配合你们的谋逆大业,锦衣卫和东厂,那么多聪明能干人,看把他们为难成什么样子。”
朱敬镕和朱慎镜还有些糊涂,太子殿下说得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朱宥桴却听得心头一动,
孤给了他们机会,可他们不珍惜啊!
既然好生讲道理不听,孤换个方式给你们讲道理。
刚才太子殿下说得这两句话,还历历在耳。
宗社党的种种举措,朱宥桴也听到过传闻,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玩得这么大!
蓄死士、藏伏兵,摔杯为号,弑君谋逆!
现在朱宥桴更明白,没有太子殿下暗中指示锦衣卫和东厂暗中配合,宗社党那群废物也玩不出这么大场面。
朱敬镕和朱慎镜也意识到不对,开始预备方案,噗通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臣等愚昧,臣是被保定王朱珵坦胁迫这么做的。臣等赌输了钱,被朱珵坦胁拿捏住把柄,才做下这滔天大罪,请殿下恕罪。”
“知道孤为什么选定你俩吗?”
朱敬镕和朱慎镜抬起头,狐疑地摇了摇头。
“你们俩半路出家,天上砸馅饼,才捞得王位。其他王爷,从小有王府先生教诲,知道有些事是万万不可做。
你们不一样,在你们无知的念头里,还以为这谋逆是玩过家家啊,磕个头,求饶两声,然后孤就看在你们都是太祖子孙的面上,放过你们?”
朱翊钧话刚落音,听到周围响起滑膛枪的声音。
彼此起伏,却十分整齐,就像是一排排士兵从容不迫地向敌人开火。
随着密集枪声响起,朱敬镕和朱慎镜脸上的肉在不停地抖动。
“看到那个气球没有?你们嘴里的奇技淫巧。上面有三人,拿着望远镜,整个南苑都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你们的伏兵藏在哪里,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再把讯息传了下来。
锦衣卫和京营的兵,早就悄悄把你们的伏兵分开包围了。”
真得全完了!
朱敬镕和朱慎镜瘫软地坐在地上。
半个小时后,宋公亮带着一队军校走过来,禀告道:“殿下,逆贼被击毙一百四十六人,击伤二百一十三人,俘虏三百五十七人,无遗漏网”
“好,这出戏演完了,孤也该回去了。”朱翊钧起身迈了两步,转头看到被四位军校拿住的朱敬镕和朱慎镜,忍不住走上前,右手指在他们额头上狠狠地戳了几下。
“你们踏马的也配姓朱!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