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个屁!当初我要是有你这本事,何至于只能给老爷当个长随,我也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方致远走上来,禀告道:“老爷,东厂大貂珰王诚公公来了。”
海瑞默然不语,跟着下了楼。
皇甫檀好奇地问道:“友良叔,老师认识东厂的人?”
“有什么稀奇的?老爷在皇上牌面可大了,不要说东厂的貂珰,东厂提督太监兼司礼监掌印太监冯公公,见了我们老爷都得客客气气叫声海公。”
舒友良的目光在皇甫檀脸上扫了几下,继续说道:“不要被那些迂腐酸儒带偏了。宝剑在坏人手里,是作恶凶器;在好人手里,是惩恶利器。
老爷南下江南,是身负皇命。
东厂和锦衣卫是查案的利器,江南官绅联手,在这里组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网,我们老爷刚正不阿,有手段,可架不住名气太大,随便放个屁,不消几天整个东南都能闻到味。
上下齐手,我们老爷也只能查个皮毛,查不到要害。”
皇甫檀眼睛一亮:“友良叔,老师在明,吸引东南官绅们的注意,锦衣卫和东厂在暗。当初老师和友良叔们一行人,故意混入小侄所在的佛门喇唬会,潜到南京。
而后又大张旗鼓查办天界院等佛道两界,上疏弹劾诸多皇家佛刹和龙虎山张天师,行的就是虚虚实实的瞒天过海之计?”
舒友良嘿嘿一笑:“你心里有数就好。
这些奸臣贪官,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心思坏着呢。你要是不用这些计策对付他们,屁都查不到。”
皇甫檀迟疑一下问道:“友良叔,皇上和老师如此大费周章,到底要查什么?”
他看了舒友良一眼,连忙补充道:“小侄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舒友良嘿嘿一笑,“你随便问问,我也就随便答答。老爷出京时,皇上给他看了户部这几年清丈田地的成果。
南直隶居然只清丈出两百三十三万亩田地,比隔壁的浙江少了近一半。
南直隶啊,还没分家的安徽、江苏和应天府,淮东淮西,苏北和苏常松江,哪一处不是富庶肥沃之地,居然比七山一水两分田的浙江,清丈出来的田地还要少。
这是不给皇上脸面呢?还是不给皇上脸面啊?”
皇甫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这几年参与喇唬会,游历各地,知道安徽淮北和淮西,由于淮河年年为灾,田地并不广袤,大抵集中在淮南一带。
江苏却真得富的流油。
淮安府的淮东虽然也饱受黄河和淮河水患之苦,但往南的扬州府、江南的镇、苏、常、松四府,自古以来的鱼米之乡,天下赋税重地。
皇甫檀说道:“友良叔,因为这里物宝天华,地灵人杰,出的官宦缙绅太多,他们连成一片,互相抱团,有恃无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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