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你就是养条狗,看着它慢慢长大也会有感情的。
“老哥哥,弟弟我说句实在话。皇上杀伐决断,绝非心软之人。当年魏彬之事你也应当记得,触了逆鳞就是个死。可皇上对你如何?不仅没杀你,现在还记着你。这是何等的恩情,又怎会不把你当做自己人。”
人生大起大落之下,刘瑾心中无限感慨,一个魔头在情绪脆弱之时也流下了眼泪,他用手指擦拭了后说:“你说的对,我都知道的,天下人恨我入骨,皇上若不阻拦,我早在皇陵死上一千次了。所以我更该报答皇上恩情,早日回到皇上身边。而那些胆敢与皇上作对的人。”
老魔头含泪的眼神逐渐坚毅、无情,“我一个都不会留!”
……
……
皇帝调动南京内守备的圣旨和宣召靳贵回京的圣旨是一起到的。
此次来宣旨的,是刑部侍郎周礼敬,一个寻常安排。
不过他不能在南京久留,当晚就说了清楚,“此番奉旨而来,一是带来皇上圣旨,二是奉皇命到苏州府和松江府查案。如今旨意已到,明日便继续向东了。”
荆少奎不笨,钦差忽然调走,还换南京内守备,他便多问一句,“不知宫里任谁为新任南京守备太监?”
周礼敬默然微叹,“是刘瑾。”
“刘瑾?!”
“怎么会是刘瑾?!”
就连一向稳重的靳贵也惊呼起来,“周礼敬,京中难道没有人反对吗?!你难道不知刘瑾是何等样人?”
周礼敬扭过头去,“圣意谁能改?”
“那拼死也要谏!江南之事纵然困难重重,但转圜起来做、慢慢做,总能做得完。然而落在那刘瑾手中,霎时间便是天下大乱,尸横遍野,这些道理应当与皇上讲明才是!”
这种车轱辘话,说来说去没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会说的。
而且也一直有人说,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你靳贵去了难道能阻止皇上?别吹牛了,内阁首揆都办不到。
靳贵大喘气的说完,见没人说话自然也明白自己是自讨没趣,实际上他在皇帝身边多年,比谁都明白天子心意。
不过要说忠心,那肯定忠心,天子的权威他第一个维护,可找出刘瑾,实在过于极端了些。
“唉!”靳贵复又坐下捶桌,“怪我无能,料理不了这江南之事,让陛下不得不行此办法!”
周礼敬心想到底是侍从,狂怒完了,多少还会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找补。
“现在,怎么办?”荆少奎问了一句。
“先前不是宣召了各地知府、知县来宁了吗?是否都到了?”
“到是到了。”
靳贵仍然怒气不减,“那咱们就见见,道个别,以后不用面对我这张老脸了,让他们去面对刘瑾!”
荆少奎心里有几分舒爽感,这件事办与不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办完成皇帝饶不了他们。
而且他作为知道内幕的人,对于理清土地与人丁的数目是很支持的,大明天下到了这个地步,做成此事才是真正的盛世天下,做不成国运都受到影响。
刘瑾么,他自然不喜欢,可他受皇命来此要办成这件事。这等大事当前,他喜欢不喜欢也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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