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钱,逛什么街。”
“其实楚儿本来就从襄郡出发前往天豹庄的,只可惜行动失败,马匹行李皆落在外头,找不回来了。”花楚儿语气颇为沮丧,随后收起扇子,轻声说道,“我在襄郡埋了一个宝箱,里面有不少宝贝,若是不下雨,楚儿准备去挖出来。”
武月绫听到宝贝二字,转过头,好奇地看向花楚儿,思考后说道,“你那不是宝贝,是脏物吧!”
“哼,小娘子不能这么说,难不成小娘子杀人打劫拿的金块不是赃物吗?”花楚儿闻言有些不开心了,顶起了嘴。
“那家人该死,我可没有错杀好人!”武月绫将荆州城十里村的事情完完全全地叙述一遍,特别是崔家和山匪勾结沆瀣一气的事情。行了那等不义之事,花楚儿也觉得那崔家该杀,坐到武月绫身边,连哄带骗地安慰,拐着弯地向小娘子道歉。
“我说,以后别当贼了,当贼多不好,金盆洗手,做了我的婢女,从此隐退江湖,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岂不美哉!”武月绫循循善诱,慢慢地说着。还是很在意她前几日偷走人家的公验,那人是个穷苦的村妇,丢了公验还要花钱去补办,穷人哪来那么多余钱。
“知道了,小娘子干啥总为别人着想,充滥好人?”
“那也不是,偷东西也得看对象吧,你要是劫富济贫,那还好说...”
“小娘子有所不知呀,我这令牌是飞花令,凡是收此令牌皆会被我这个飞花大盗光顾,不管宝物还是钱财都是人去全空,当年我劫富济贫,将富绅士豪的粮仓打开,让路边无衣可穿无食充饥的乞儿们平稳地度过了一个寒冷彻骨的冬天。”花楚儿刷开扇子,神气自若,洋洋得意,滔滔不绝。
武月绫呵呵一笑,合着你跟我撅上了蹄子,还嘚瑟起来,“那你也不能随便找个普通人就顺啊,必须管好自己的手。”
“可是,小娘子啊,不顺不就进不了城吗,没办法嘛。”
“我可以拿钱卖通那几个官差,行个方便再放行啊。”
“可是,小娘子要是不让我偷,我会闷死得啊,这比不让我喝酒吃肉还难受啊,小娘子,小娘子~”花楚儿说着说着撒起娇来了,还一边拿着扇子给武月绫殷勤地扇冷风。
武月绫拗不过人家,只得举手投降,“行行行,你胸大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花楚儿做出胜利的轻呼,同时看看自己的胸部,确实挺大的...小猞猁也在主人的抚摸下喵叫一声,继续躺在柔软的熊皮上享受着。
天外响起雷鸣,轰隆隆地十分骇人,武月绫不免缩了缩脖子,虽说不怕雷公打,就怕闪电劈,对于闪电这种东西还是存有几分敬畏之心的,在自然面前,人类不过是一粒沙子罢了。
“小娘...”
花楚儿正准备说小娘子也怕打雷啊,想着调戏一下,却不料窗外楼下传来好几个说话的声音。
“这雷可真唬人,我在故乡之时,可曾未见过这般春雷。”
“嗨,晁转运使难得回一次襄郡,本意领着晁转运使到怜香曲逛一圈,让那都知李婉儿替晁转运使弹奏一首忧乡魂,一解思乡之愁啊。奈何天公不作美,天雷阻扰,且先到这酒楼避避。”
“张都尉客气了,如今山上银矿已经开挖完毕,再过得一月,差不多银器都打制好了,外加颜监察史亲笔提书,银器上皆请巧匠雕刻颜清臣书法,届时任务完成,我也可以速速归京了。”
“想必晁转运使是想念太白兄了吧。”
“是啊,太白兄那日与我送别,在岸上踏声而歌,实为怀念,自然,张都尉把我作为贵宾,在下受之有愧啊。”
“那不那不,到时还得沾晁转运使的光,替我在圣人面前多美言几句。”
“那是当然,这毕竟是张都尉功劳,我只是跟着张都尉沾沾光。”
“哈哈,客气客气。”
武月绫撑起下巴看着将侧脸贴着木板地面的花楚儿,又笑又气,这才刚刚说完不准偷东西的事。现在就偷听起人家官府的对话,花楚儿似乎是看中了进贡的银器,那双炯炯出神的贼眼就暴露了一切。武月绫只得酸溜溜道,“哎,江山易改,贼性难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