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此事,杨峥对实力的渴望更加迫切了。
“以后冯兄有什么要帮忙的,只要一句话,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冯琦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杨老弟多日劳顿,就不打扰了,他日再会。”
“再会。”杨峥拱手施礼。
冯琦像個皮球,滚回骑兵队列中,在从人的搀扶下上马,拱了拱手,转身带着骑兵离去了。
杨峥一直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晨光之中,才看向李弥。
李弥全身一抖。
杨峥拿出他嘴里的麻布,笑的锋芒毕露,“李司马,我们又见面了。”
李弥先是闭着眼,然后忽然睁开眼,一口唾沫吐出,杨峥险险避过。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周围亲兵大怒,伸手就要打他,杨峥制止了他们,还有很多细节最好能从李弥口中问出。
“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李县令这是何必呢?”
“你暗结羌人,图谋不轨。”李弥表情扭曲。
“还有别的吗?”杨峥静静的看着他。
“妖言惑众,欺下罔上。”
“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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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蜜腹剑、心如蛇蝎!”
……
李弥喋喋不休的骂着,表情扭曲到了极点,全然没有往日忠厚老实的模样。
周围士卒大怒,若不是杨峥拦着,早被砍成肉泥。
杨峥很纳闷,自己对他一向客客气气的,没想到他竟然怨恨到了这种地步。
听他话里的东西,并没有掌握多少实质性的东西,只有一个暗结羌人稍微靠谱。
至于图谋不轨,说出去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一个小小都尉,手上千把人,能怎么图谋不轨?
要说暗结羌人,动静最大的是邓艾。
南安郡安置了多少羌人氐人?
政、治斗争不需要什么证据,只需要合适的罪名。
很多罪名看起来可笑,但落入有心人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司马,你还有什么其他遗言吗?”杨峥有些佩服他的硬骨头。
“今日落到你手里,一死而已,我在黄泉之下等着你。”李弥的脸上忽然诡异一笑。
杨峥手按剑柄,忽然有些可怜他,不放过别人的人,通常也不会放过自己……
“那就请李司马先去探路。”
最后一个字说完,剑光一闪,李弥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接着人头缓缓落下,脖颈中鲜血激飞。
而那个诡异的笑容,定格在他脸上,与死亡重叠之后,越发的诡异。
大患除去,杨峥心中的大石并没有落下。
李弥是郭淮调入枹罕的,他的死,肯定会引起风波。
不过杨峥也顾不得那么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世道消失个把人,实在太正常了。
而且还是李弥自己偷跑出去的,去了哪里谁会不知道?
“把尸体扔到南安境内,伪装成羌人所为。”杨峥对身边的亲卫道。
顾不得疲惫,带着百余随从策马向枹罕赶去。
这种事情还是要跟夏侯霸通通气。
真有什么万一,夏侯霸也能帮自己顶一顶。
“什么?李弥跑了?”夏侯霸狐疑的目光在杨峥身上转来转去。
杨峥眼观鼻鼻观心,“属下刚回枹罕,就听到李县令挖掘地道逃跑之事……”
夏侯霸沉思了一阵,忽然道:“他是死还是活?”
这话问的非常有水平。
让杨峥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此时此刻,心中掠过无数念头。
不过面对夏侯霸明亮而平和的眼神时,杨峥终究不忍欺骗这位长者。
而且这种事情也隐瞒不了,当下半跪于地,“将军恕罪,属下情非得已!”
李弥借郭淮的刀子对付杨峥,已经深深犯了夏侯霸忌讳。
原本以为夏侯霸会骂自己两句,没想到夏侯霸大笑一声,从身后木牍上取出一份竹简递给杨峥。
杨峥赫然看到那句:峥暗结羌众,常怀董卓之志……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原来李弥的信早就送出去了,那三份被自己搜到的竹简,果然只是烟幕。
杨峥背后冷汗涔涔,忽然想起李弥脸上最后诡异的笑容……
如果今天自己没来找夏侯霸,或者自己否认,那么夏侯霸肯定会心生芥蒂,进而怀疑自己……
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需放任郭淮的人来查探,自己就可以跑路去当土匪了。
能在陇西立足的根本就是夏侯霸与夏侯玄。
李弥这厮果然工于心计。
最后的杀招原来在这里。
人心的恶毒恐怖如斯。
“兴云果然是坦荡之人。”夏侯霸颇为满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些许流言,惧它作甚?李弥这等小人,死就死了,有我与泰初在,李胜不敢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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