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孝德帝怒喝一声,长身而起,抓起身边一个笔架就砸了过去,笔架是玉石雕成,份量不轻。
而皇帝又是正值壮年,臂力不小。
只见这笔架箭去流星,直直的向徐本额头砸去,这一下要是砸中了,搞不好立刻就是头破血流。
说时迟,那时快,还是林昭反应快,一个箭步走了过去,将户部尚书徐本扯开去。
朝会上不管是太监还是大臣,以及角落里的童林,都是跪下,齐声说道:“陛下息怒!”
林昭当然没有跪下。
不过在众人心中,却觉得再正常不过。
“朕在扬州定了名额,在归化城按下了规矩,日子过得宽松些,你们就看不过去了,从前扬州可收那么多税银?从前归化城有那么听话?你们的日子难道过不下去了吗?还不是一个个的想要多捞些,少交些,你们不敢欺负那些有钱的盐商,对付不了拿着刀的草原汉子,就在这里磨朕?你们的脸呢?”
孝德帝的喝骂,让下面的户部尚书从满脸通红变成了满脸惨白,最后磕头在地上,他冷笑了声继续说道:“扬州的纳贡没有少,税银连续少了三年,没有林如海给朕压制扬州盐商,你们户部就不会收税银了吗?那朕要你这个户部尚书何用?”
看着有内阁大学士要开口,孝德帝又是说道:“朕给你们交个底,说是今年的盐税银子怎么说也能有四百万,为什么,还不是砍了几个巡检、书办,这就都老实了,你们再不好好做,朕能干的人多,都派出去!到时候内务府开一个国税局,朕看你们这帮文官怎么还有脸!”
内务府里面多以皇族、武官、宦官充任,从来没有接受过文官,因此是朝臣和地方上最抵触的,朝臣们听到皇帝突然提起这个,各个变色。
户部尚书徐本更是脸色惨白,他做这个位置不久,赋税变少,国库也变得空虚,他想不出什么办法,就琢磨着在皇家的内库上做文章,反正将责任推给皇家,自己就没有责任。
不过,他毕竟是新任,有些禁忌并不是那么明白,一上来就是触了霉头,还引起孝德帝的这番话。
内务府虽然是国家机关,但实质上只能说是皇家机关,只需要向皇族负责,根本不需要考虑国家,到地方上收钱,根本不需要想地方文官那样,讲究什么手段,谁有钱就向谁下手,对付的自然是豪绅大族,官员亲属,所以朝臣每逢此事都要据理力争。
这次徐本引起此事,必然会被上上下下的官员敌视,将来的麻烦还多得化。
徐本出风头推卸责任,结果差点挨了打,还得下跪喊陛下息怒,这种丢人丢到家的局面,只怕会成为朝野笑话,但是皇帝要安排内务府下地方收税,这就是与民争利,就算丢人现眼,也要争辩一番了。
不过张廷玉、赵镇海等人都看得出来,皇帝虽然势大,但也清楚天下间地主士绅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因此这只是气话。
不只是他俩看出来了,田从典和林昭都低头不语。
孝德帝叹了一口气,看向林昭,说道:“林昭,你刚才推开了徐本,莫非你想毛遂自荐,给国家想一些开源的办法?”
林昭一愣,不禁目瞪口呆。
MMP,你这个皇帝也太不要脸了吧!
要不是我把徐本推开,你这个皇帝就会担上暴君的骂名了!
你居然还想让我背锅!
天理何在?
其他大臣也都是一怔,随机长舒一口气,一起看向林昭。
皇帝把注意力移到林昭身上,大家的担子就能松一些了。
说起来,林昭是大周的善财童子,三招两式就能搞到大笔财源,无论是扬州还是归化城,都证明了这一点。
看着众人期盼的目光,林昭只好说道:“陛下,松江开埠的事情,应该走上正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