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府尹张清波参完小朝会,来到顺天府衙已至大上午。
“封大人做得不错,今日本官将奏折递上,当今又夸赞了封大人一通!”
张清波脸上满是笑意,冲着封舟笑道:“当今还让我给你传话好好干,封大人真真简在帝心啊!”
说来也是,昨天顺天府在京都城里闹出那么大动静,解救了上百被拐的童男童女,这样的大动静朝野上下必定知道的。
朱祁镇要是不知道,锦衣卫和东厂就可以都去死了。
“府尹要是不怕得罪人,只要狠下决心,同样也能得到陛下的厚爱!”
封舟淡淡一笑,没有理会张清波脸上的尴尬,又和张清波交流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张清波自然无不同意。
“封大人你可知晓,今日小朝会之上,有御史弹劾了大人你!”
品茶之余,张清波不失时机转移了话题,笑吟吟说道。
可是等了半晌,封舟神色依旧平静,一副完全混不在意的样子。
好象御史弹劾的不是他一样,这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封大人,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张清波不禁有些奇怪。
封舟这反应不正常啊。
大凡官员正听了自己遭到御史弹劾,不是立即惊出一头冷汗,就是大声嚷嚷着被冤枉,想要些奏折陈情辨白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好担心的?”
封舟语气平静,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平淡道:“虽说御史可以风闻奏事,但是若是这风是大风,是台风,还要硬顶着上,只怕身家性命都承受不住,更别提扬名天下了!
张清波一阵目瞪口呆,心中狂吼: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说好的愤怒,说好的咆哮呢,都哪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封舟遭遇御史弹劾的事情,很快就在整个顺天府衙门传来了。
衙门里的那帮老人自是幸灾乐祸,尽管封舟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让衙门上下很是风光,但也不是谁都愿意过这种得罪人的刺激生活。
尤其是那个姓柳的衙役,他依旧在家里安歇,每日长吁短叹,听到这个消息,却是精神振奋,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
他的那些小弟们也突然想起他来,都来探望他,老柳更是开心不已。
丫的,叫你能!
“大人,听说有言官弹劾你,没事吧?”
吴帆听到消息,匆匆安抚好了那帮解救的小童,急忙找到封舟表示了担忧,气愤道:“那帮御史成天没事干,就知道惹是生非!”
他可是刚从刑部调来,跟几位同僚算是封舟的绝对心腹,一旦封舟出了事情,他们的日子也绝对好不了。
“没事!”
摆了摆手,封舟淡然轻笑,冷声道:“捕风捉影的事情,监察御史张如不过信口开河罢了,没事的!”
弹劾封舟的,乃都察院正六品监察御史张如,弹劾他封某人贪赃枉法以权谋私,同时还有手段酷烈扰民惊商等等,总之罪名罗列了一大通。
在他的妙笔生花之下,封舟简直就是古往今来第一奸臣,不杀不足以平民恨!
只可惜,看不见大势,这叫做不知死活!
这是封舟对监察御史张如的中肯评价,连形势都看不分明,这厮简直是找死。御史拥有风闻奏事的权力不假,可也得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吧?
当年朱祁镇的老爹朱瞻基在位的时候,国泰民安,朱瞻基就玩了几次蛐蛐,于是被那帮御史抓住机会,骂了他一顿,称之为“蟋蟀皇帝”,让朱瞻基好不狼狈!
结果这个御史名扬天下,还步步高升,可谓是名利皆得。
但这是因为他攻击的是朱瞻基的个人爱好,朱瞻基以明君自诩,自然要维护他的颜面,还好提拔这个家伙。
但是现在不一样。
涤荡京城,推行严打,关系的不是区区京城百姓的安危,而是关系着皇帝和朝堂大佬的安危!
任何人敢阻拦,必定是北这股潮流压倒,并踏上一万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