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纪的神色平静。
剿匪的队伍,已出城一月有余,可他,始终不曾离开青州城。
不是防备驻守的四大家,而是在等待面前这个人的上门。
“可有所获?”
两鬓发白的中年笑了笑,带着一抹难言的惆怅与伤感。
他没有去看如临大敌的丘斩鱼,也不曾去看那天下闻名的大儒徐文纪,一双狭长的眸子只望着茶楼对面,一处满是荒凉的小院。
丘斩鱼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处已然废弃多年的小院,满院枯草,残垣断壁上尽是青藤。
“残门锈锁久不开,灰砖少径覆干苔。忽忆当年高堂在,也曾灶头烧锅台。如今,如今……”
中年人喟叹一声:
“少时读书,一心为功名。偏执如狂,如今想来,好似什么都有,也好似什么都没了,真是可笑啊。”
可笑啊……
中年人怅然若失。
“这……”
丘斩鱼的心中顿升起阵阵酸涩,旋即一震绣春刀,双眸发寒:
“冀龙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闹市之中的小院,自不会缺人修葺,家中若无人,必会被人占去,对面的小院,之所以荒凉至此也无人去碰。
就是因为,这院子,曾是冀龙山的住处。
冀龙山?!
这个名字一处,整座茶楼就是一静,继而,就有着躁动。
“哈哈哈!”
中年人闻言大笑,他大笑着,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苍凉:
“你,说得对。”
这一笑,他的身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一众茶客的眼神全都变了,就见得这两鬓发白的中年人,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着,眨眼之间。
在他们的眼中,已是一眸深面阔,身高足有丈许的巨汉。
其只是坐着,却比寻常人站着还要来的高。
眸光扫过,自有一股难言的气势弥漫,让人心神狂跳,不敢直视。
“冀龙山?!”
“他,他真的是冀龙山,我曾见过他!”
“他,他真的回来了!逃,逃啊!”
见得此人,满堂茶客全都惊呆了,继而,全部狼狈而逃,一时之间,茶楼大乱,街道上的行人也全都惊慌四散。
呼!
气浪翻滚,层层扩散,荡起大片烟尘。
“锦衣卫,呵呵呵”
冀龙山眸光冷淡,也不理会拔刀在手的丘斩鱼,双手举至胸前,叠起向外一推:
“后进末学冀龙山,见过,徐老大人!”
“小丘,你且稍安勿躁。”
徐文纪的长发衣衫后仰,却对着丘斩鱼摆了摆手。
“见多了沽名钓誉者,再见到徐老大人,冀某人,真是百感交集。”
冀龙山轻叹一声:
“老大人几时猜到我会来青州城的?”
“听得你的事迹之时,老夫就料定你迟早会来青州,只是不想,你来的如此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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