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却摇了摇头说:“京官俸禄太少,不少都是独身在京,甚至雇不起婢仆。如此困境,要禁绝召官妓饮宴作陪,也只是逼着那些人转向另一个方向。只不过,如刘观这般一下条子就是十几个人,那就纯粹是为了炫耀权势钱财而已。话说回来,如今都察院这般乌烟瘴气,亏某些人在里头能呆得住。”
“少爷是在说顾家七少爷?那个呆人最是板正不过,要想拉他下水可是不易!”
听到彭十三直接称顾彬作呆人,张越险些给呛着了,随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想想也是,顾彬虽然不再像小时候那么清高,但有些根深蒂固的习惯却是改不掉了,就好比顾彬能够接受杨荣的安排,却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提拔好意,听说就连开封顾家本家的不少资助他也一一推却了,宁可和父母住在赁来的房子里,就连别人说亲也不知道拒绝了多少。
这家伙可是已经二十二了!
只不过,他刚刚想到的却不止是顾彬,还有足足两年仍尚未实授御史的于谦。只不过,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去打听过此人的消息了。尽管那是史册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但在如今这个时代,那还仍然是都察院中步履维艰的试御史。在刘观底下要一身正气,那可是难得很!话说回来,只许刘观用张良计,不许他用过城梯么?
因今日散衙又奉命去过一趟内府兵仗局,因此张越乃是从北安门绕了一大圈回家,拐进武安侯胡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大半。站在巷口赫然能看见里头那彼此毗邻的两座宅子都挂起了灯笼,整条胡同恰是冷冷清清。大约是武安侯郑亨出镇在外的缘故,武安侯府正门和东西角门全部紧闭,而张家的东角门和正门也关得紧紧的,只有西角门还有人值守。
“少爷!”
和平常不同,这会儿一溜烟先迎出来的却不是门房,而是连虎。殷勤地搀扶着张越下马,他便搓着双手嘿嘿笑道:“少爷,我媳妇……我媳妇他生了!您当初说过要帮忙起个名字的,如今……如今……”
“就为了这事巴巴地在门口等我,你还真是有心,难道我还会赖你不成?”张越又好气又好笑,见一向比哥哥精明的连虎笑得傻乎乎的,他也懒得再去逗他,“行了,这事情我记下了,保准替你想个好名字。”
“多谢少爷,这不是小的心急么?”连虎一想起那个虎头虎脑的可爱孩子,忍不住就是眉开眼笑,随即才想起另一件事,“今天下午有人来拜访少奶奶,因一直留在西院上房留着说话,少奶奶已经吩咐留饭了。少奶奶特意让小的在这儿等,说是得预先知会少爷一声。那位姓唐,还请少爷去见人之前有个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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