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果然是有钱得很!”
李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又羡慕又恼火。须知他在西宁八年,吃了不少空额,外加在军器军服上头很是揩了些油,最后也只是积攒下来了一两万的银子。可一个死太监在市舶司这么几年,竟是比刮地皮的收获更多,那他这疆场上头拼下来的功勋算什么?
喻良出身书香仕宦门第,虽说这笔数字也震得他发懵,但他更在乎的还是另外一件事,当下就出口问道:“既然这些都已经核实无误,那么咱们三个也就该上本了。之前咱们是会衔上奏,不知道这一回又该如何?论理,按察司管的是纠劾……”
他说到这儿就止住了话头,张越便接口道:“由于之前苏州知府的那桩案子,皇上下诏令天下巡按御史不得擅自插手政务,但既然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喻大人见一见如今那位巡按御史,和人通个气,咱们会衔上奏还是总得拉上那位巡按御史。李都帅既掌都司,之前又亲率亲兵破了这么一桩阴谋,紧跟着便是李都帅,喻大人居中,我初来乍到,自是忝居末位。”
听到张越这么一番安排,李龙和喻良这才想起广东还有巡按御史在。虽说都察院不比从前的强势,但顾佐那个人传闻却是不好打交道的。细细琢磨了张越的话,两人都觉得天衣无缝,于是,李龙当仁不让地答应了下来,喻良却是习惯性地谦逊了两句,临走的时候。两人都忍不住扭头瞧了瞧那贴上封条封存的黄金珠宝,这才一前一后出了门。
都司臬司和广州府不相统属,但张越却是李知府的直接上司,因此那两位走了,张越却他留了下来。到了知府平日起居的三堂,见李知府的脸上很有些惶恐,他就随便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又示意他不必拘谨。
“这些东西暂时在府衙保存。看李都帅的意思,必定会派人前来看守,所以你不用担心责任问题。只不过,所有参与造册的书吏以及请来的朝奉都得安置好。”
“是,下官明白。”
“陆推官那儿的几个人可曾供出什么新的事情?”
说起这个,李知府顿时有几分不自然。之前那会儿因为连夜审问,又没有什么趁手的刑具,所以虽然问出了口供,他仍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一回府衙,他便授意陆推官动用大刑再次讯问,谁知道一而再再而三,这毛竹板子打断了两块,拶指夹棍无所不用,问出来的却仍然是原先的那些。为了避免要紧的犯人就此没命,他只能又让人悄悄请来了大夫。
“回禀大人,陆推官虽说尽力审问,可那几个人死硬得很,仍然是咬准了先前的供词。”
“兴许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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