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果起故将军,幽梦清诗信有神。马革裹尸真细事,虎头食肉更何人。阵云冷压黄茅瘴,羽扇斜挥白葛巾。痛饮従今有几日,西轩月色夜来新。”
也不知道张起是在哪里学来的那曲调,一首苏轼的《闻乔太博换左藏知钦州以诗招饮》唱得雄浑豪迈,再加上那带着醉意的沙哑嗓音,听得张越不禁悚然动容,其他兄弟三个也都是沉默了下来。等到张起一曲唱完,大醉着又说了几句胡话,张越不由分说地上前将人搀了起来,又朝张赳使了个眼色,兄弟俩便双双架着人出了草亭,一直把人送回了房。
回自己家的路上,杜绾忍不住说了二嫂赵芬身怀六甲的事,随即低声叹了一口气:“他们夫妻俩一个是最讨厌拘束的性子,一个是争强好胜不让人,二嫂虽怀了几胎,最终活下来的就只有一个女儿。刚刚咱们妯娌几个在一块,素来嘴上厉害的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大嫂四弟妹轮番相劝都没用,最后我扶着她去后头梳妆,她却对我说她后悔了,后悔不该把事情做绝。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看着她这么伤心也不敢问,之前我应该多留心他们那边的。”
“没事,我倒觉得二哥是从小练武,心里憋着一股气。大哥终究还去杀过倭寇,他却几乎就没出去过,所以如今膝下有儿子有女儿,这才想出去闯闯。二嫂脾气不好,分开几年兴许会好些。刚刚我和小四搀扶着二哥回房,我还听见二哥轻声叨咕,说是绝不会学二伯父往家里带那么一个女人……总之,都是大人了,他们的家事,自然会自己料理好,咱们越俎代庖未必就是好事,而且说实话,也管不了。”
张越是想起在云南自尽的方水心,又想起张超昔日情关难过,心想这一家哪怕不都是情种,但在女人一事上却都栽过差不多的跟斗,于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归根结底,他们没有自己的福气,夫妻之间最重要的那一份信赖,哪里是凭借简简单单的盲婚哑嫁就一定能建立起来的?想到明日就是元宵灯节,他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绾妹,明天带上孩子们,咱们出去看灯吧?”
杜绾没想到张越会突然提起这个,一愣之下倒是有些意动。她长在乡间,等大了些又曾经出过远门,自然也喜欢外头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如今虽闷在大宅门里头相夫教子当当贤内助,但这等透气的机会也是巴不得的,因而想了一想就问道:“那爹娘和菁丫头呢?还有,灯会人多,我如今这身体……”
“你嘛……大不了我去把小五叫上,有她在就什么都不怕了,反正她也不是没当过……”说到这里,张越把电灯泡三个字吞了下去,笑呵呵地看了看天,“你不用管咱爹娘,别看他们老夫老妻,只要我提一句,指不定爹也会起意带上娘出去看花灯。至于菁丫头……叫上小方,挑几个妥当人跟着他们出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