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监察院遭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松口表露过丝毫投降的意图。
他自问,自己对于北齐做到了尽忠职守。
你狼桃这种卖国求荣的东西,居然敢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想要阻拦他拿下庆国太子?
狼桃双手抱胸,漠然不言。
良言难劝该死鬼,看在同为北齐效力的份上,他说这一句话已经是仁至义尽,肖恩既然想要找死,他又何必拦着?
然而肖恩此刻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不是傻子,周围所有人的异常,无
一不表明着,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一国太子,当真会如此轻易的任由他这种威胁近身吗?
他自然不可能想得到李承乾会是一位大宗师,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太子极有可能是一个假货。
一旦他出手,周围监察院的人或许便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杀死他。
北齐换俘,南庆已经留不下他,自然也得不到他的秘密,杀了他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因为需要顾及北齐当面的影响,南庆绝对不可能轻易的杀死他,一定会寻找一个合适的,不会破坏两国盟约的理由。
而他,刚刚出狱,大庭广众之下悍然袭杀庆国太子。
这样的行为,即便被监察院的人当场击毙,北齐只怕也说不出什么来。
尤其是想到李承乾开口让人给他解下枷锁的事情,更加让他觉得,这就是一个监察院针对他的局,想要他死在庆国的局。
一时间,他彻底放弃了动手的打算,停在了原地。
他呵呵笑了一声,道:「承蒙殿下厚爱,一路护送,马夫这种事我也很是擅长。」说着,他看了看车驾前方的两匹马,摸了摸马鬓赞叹道:「都是好马啊。」
肖恩这种前后截然不同的转变惊到了不少人。
很少有人能够猜到肖恩如此复杂的心理活动。
陈萍萍倒是似有所觉,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略显讽刺的笑意。
李承乾则是直接懒得理会肖恩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冲着陈萍萍打了个招呼,道:「陈院长,人既然已经齐了,那我们这就动身了,告辞!」
陈萍萍拱了拱手,道:「殿下一路小心。」
车队一路沉默的驶向城外,肖恩安分的当着车夫,架着两匹马在街道上缓缓前进。
目光不时掠向四周,有着说不出的感叹。
多少年了,他没有这般自由的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沿途中,有不少人指指点点的远远看着这里。
周围的护卫不出意外的表明了车队主人的身份,而通过各类报纸,李承乾这位庆国太子即将出使北齐的事情也是人尽皆知。
其实很多人都十分意外,太子之尊,何其贵重,而北齐一行,深入敌国,何其危险,以如此贵重之躯赴险,何其不智?
当然,太子敢代表南庆出使北齐的这份勇气,却也不得不令人发自内心的赞叹。
百姓们或许知道大宗师很强大,但在他们的观念中,大宗师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血肉之躯,如何能跟一个国家抗衡?
所以,这份赞叹,倒也颇具真情实意。
临近城门,马车前忽的有人拦路。
是一个女子,肖恩面色淡漠,好似看不见一般,驾驭着马车径直而去,甚至还刻意的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