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于凤举真的跟上自己后，唐颂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回头，只是快步往前走，仿佛丝毫不担心于凤举会不跟来。

后者果真就亦步亦趋跟着唐颂。

很快就到了阿九家的楼下，唐颂直接闪身进了楼门，到了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下，等于凤举也走了进来。

“上楼！”他一摆脑袋，示意于凤举走在前面。

“你要我去哪儿？”于凤举低声问道。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唐颂故意做出不耐烦的神色。

于凤举面色一沉，迈步向楼上走去，唐颂紧随其后。

走上一段阶梯，到了一楼和二楼的中间时，于凤举突然站定，转身狐疑看向唐颂：“不对！你真是谭局长派来找我的？”

“不然呢？”唐颂皱眉。

“暗号！”于凤举的眼中突然露出警惕，手不动声色往后腰摸去。

“别动！”

但唐颂比他更快！

唐颂率先掏出了枪对准了他！

他目绽凶光，直接把枪口顶在于凤举的脑门上：“把两只手举过头顶！慢慢来，敢有多余的动作，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

于凤举浑身僵住，眼中露出无比恐惧的神色，他一边颤巍巍举起双手，一边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上楼，慢慢往上退着走！”唐颂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眼神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于凤举眼珠往上看了看，感受着顶在额头的枪口的冰冷，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只能照做。

两人一步步挪上楼梯，很快就到了二楼，唐颂用枪指着他来到阿九家门前。

“手别放下，敲门！”他吩咐道。

于凤举此刻浑身抖若筛糠，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咚咚咚！

门被敲响。

没一会儿，门背后传来宋敏仪的声音：“谁呀？”

“是我！”唐颂开口。

门内沉默片刻，木门“吱吖”一声打开。

看清门外的景象，宋敏仪吓了一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后腰拔出一把枪来，也把枪口对准了于凤举。

“懦夫！”宋敏仪咬牙切齿恨声骂道。

“我是懦夫！我怕死，我怕疼！可我真的没办法，我没办法呀……”于凤举痛哭流涕。

“你什么时候给他打的电话？怎么打的，详细说！”唐颂道。

“我昨晚打的电话。”于凤举颤声道。“组织安排我和郑同恩撤离，让我们先在一处安全的地方暂时躲避，等风声过了就送我们出城。那个地方只有我和郑同恩在。郑同恩这几天发烧严重，我趁他昏睡，出来给谭忠恕打的电话。”

“接着往下说。”唐颂道。

于凤举咽了口唾沫，接着道：“他问我在哪儿，我只能如实告诉他，然后他让我找机会去一趟永正裁缝店。我怕郑同恩怀疑我，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找到机会再出来。”

“我在永正裁缝店见了谭忠恕，他让我成为他的棋子，潜伏在解放区，还给我起了个代号，叫‘钉子’……”

“你向谭忠恕都招供了什么！”唐颂打断他问道。

“没、没什么。”于凤举急忙道，“我都是和他虚以为蛇，没告诉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和郑同恩现在所在的地址。”

“还有呢？”唐颂问道。

“再就是我在组织中的身份和任务，”于凤举道，“除此之外，我供出了几个已经废弃掉的经费周转账号，再就没什么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唐颂皱起了眉头，“如果只是这样，你根本就不用怕谭忠恕登报！这种程度的招供，组织最多给你处分！”

于凤举嗫嚅道：“我其实还供出了一位同志，他是我的接头人，是我和军师的中间人。不过我后来问过救出我们后负责接应我们的周同志，他说这位同志在我被捕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转移了，他是安全的。这个情况，我没有向组织上汇报。”

“那负责接应你的这位周同志，你有没有告诉谭忠恕？”唐颂问道。

“没有。”于凤举摇头。

“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