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镇山道:“不一样啊!那次纯是为了执行任务,事先都按照侦查情况布置的,小股精锐行动起来,快则快矣,大局看不过来。哪像这一次拉网逮鱼一般,为将来计,自然观感不同。”
此时前面一骑奔了过来,马上之人利索地翻身跃下。大声说道:“报告长官。前面十公里就是回马岭,正是王大虎部的新巢。”
黄镇山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带着股子恨意的沉声道:“好!总算找着这个王八蛋了!传令各部,停止前进,侦察连将情况汇总过来。”
一声令下,三千人马立刻按照编制分散各处,在选定的地方安营扎寨,参谋人员利索地将作战地图摊开来,按照侦查获得的最新情报安排进攻路线。回马岭一带地详情也不断填充到地图上,几个人低声交流着,工作效率非常高。
黄镇山没有进帐篷,而是找了个高地儿手拿着望远镜,朝着回马岭的方向死死的盯着,尽管这一带雾气缭绕能见度很低,两公里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他仍是紧捏着望远镜不松不放。没人知道,几年前他被人赶得四处躲藏仓惶如丧家犬的那种情景是如何的不堪。这是他一生中的奇耻大辱,尤甚于被逼离开东北军那一次。
半个多小时后,作战参谋拿出来初步方案给黄镇山看。他迅的扫了一眼,然后面目阴沉的递还回去,从牙缝子里挤出来写干巴巴的字眼:“明天凌晨三点出!五点准时展开攻击,给我干死他们!一个都不能放!”
作战参谋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模样,很是吓了一跳,大冷天地脸上见汗,答应着回到帐篷里,跟同僚们商量部署,分派行动。
夜里十二点,回马岭上寨子里,松油火把烧得油星乱崩,山风呼啸中“呼呼”地摇摆不定,但是烧得仍然很旺,将下面映照的一片亮堂。
略显破败地“聚义厅”之内,头上没多少毛的王大虎阴沉着个脸,那条从眉毛上直划到耳根的刀疤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加狰狞。身上的翻皮袍子敞着怀,绸布板带上交叉着两只“盒子炮”,手里面的黑瓷碗里,浑浊的酒液还剩下一小半,旁边一个壮实的弟兄手把着酒坛子,正准备给他添上。
对面椅子上,一个黑瘦干巴的汉子同样手拿着酒碗,不同的是那碗里酒却是满的。他另一手拿着一根略带着血丝的精瘦羊腿,在口中使劲咬下一块,“吧唧吧唧”大力咀嚼着,略带焦糊的香味飘出门外,将两个站岗的喽刺激的喉管子里不停的冒酸水。
干瘦汉子舌头卷着肉丝塞进食管,嗓子像是给人大力捏住了似的,声音尖细的说道:“老大!今天又折进去两个老弟兄,这么下去不是长法儿啊!我看咱们不如去徐州投了张军帅吧!他老人家出身跟咱们差不多,兴许混个一官半职唔地。比这么整日的东躲西藏地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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