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二兄,李宸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好。
言语有时候十分苍白无力,忠言又逆耳,说什么似乎都是不好。若是她和李贤易地而处,或许也做不到比他更好了。母亲如果是那么好应付的,又怎能成为史上独一无二的女皇?
成败盖棺才定论,何必前事到如今?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皇帝不尽相同,所立所废的储君也尽不相同,有人是治国安邦之才,有人是祸国殃民之首,如今的李贤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祸国殃民之辈。
大阿兄的猝死已经无可挽回,日后二兄有任何劫难,她不论如何都会替父亲护他周全。
满怀心事的李宸心不在焉地跟二兄李贤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回去凤阳阁了。父亲说她最晚明年开春要出降,如今已是春天,那就是她顶多还有一年的时间。母亲去了感业寺念经礼佛,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先是京师地震,接着便是河南、河北干旱,如今又是东都洛阳在闹饥荒,听说最近边境也在蠢蠢欲动。
在这种外忧内患的情况下,她实在是不该再给父亲添乱。
但是要她不为自己的婚姻争取,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只好任性一回。
才进凤阳阁,凤阳阁中正在鸡飞狗跳。
李宸愣了下,一看,是灰鹦鹉在闹腾,凤阳阁里的宫婢都在追着它跑,那妖孽禽兽一边飞还一边鬼叫,“死人啦!死人啦!”
李宸:“……”
一直陪在李宸身边的舒芷见状,眉头微蹙,三两次便将灰鹦鹉逮了起来关进笼子里。
已经八百年没关过笼子的鹦鹉十分委屈,头埋在翅膀里。李宸看到灰鹦鹉的怂样,不由得好笑,又想起适才李贤跟她提起李敬业的事情。
不管是李敬业还是李贤,注定了都是会让她头疼不已。有时候李宸也弄不明白,母亲要当女皇,那就当好了,自己何必要想那么多,既要保全这个又要保全那个?
安安分分地当个单蠢的公主,又有什么不好?
她自幼被家人捧在手掌心上长大,父母兄姐都对她极尽宠溺,尤其是父亲对她几乎千依百顺,他提倡节俭,自己也真的十分节俭,可是对她却只怕给得不够。她拥有大唐人人羡慕的茶园不羡园,她幼时沉迷于练字,父亲便拨冗陪她习字,后来沉迷古琴,父亲将自己所珍爱的古琴送给她……不论是父亲还是兄姐,对她都极好。母亲对她也很好,可母亲骨子中追逐权力,注定了最后要与父亲一族对立,甚至连子女都不顾。
李宸想,她也不是想要标榜些什么。
她斗不过母亲,可是这些年来父亲兄姐对她的好历历在目,她明知日后兄姐们的遭遇,又岂敢就此避退?虽然资质有限,无法像母亲那般风厉雷行,杀伐决断,但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父亲兄姐做些什么,好歹日后能不愧对于自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