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只是想过去梅庄那边,片刻就回来。“
太平轻哼了一声,调转了马头,道:“我和永昌也要去。”
李旦:“……”
众人你我,我你,心里想着要是这两个公主有什么事情,那可怎么?然而少年心性,贪玩的一方以压倒性的胜利战胜了理智,李旦带着太平和李宸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梅庄。
宋璟正伏在案上练字,听到动静,吓了一跳。
梅庄的管事来通报:“三郎,是到不羡园中游玩的贵客,陆寺丞已送了帖子过来,这些贵客想要到咱们这边来散心,听还有一位明月郎君,与您是朋友。”
宋璟本是家中独子,可当日宋务本去世时,宋世钊便分家不分宗,他们两家永远不分彼此。而宋世钊有两个儿子,都比宋璟大,两家子女排行也不分彼此,因此宋家之人都称呼宋璟为三郎。
明月郎君?
宋璟想起春天时跑来找他下棋的李明月,以及在灵隐寺时陪着她的兄长。时隔半年,她竟然又淘气要溜出来放风么?
他莞尔地将手中的毫笔搁下,走了出去。
“我去瞧瞧。”
管事站立在旁,恭敬地点了点头。
宋璟见到所谓的明月郎君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地微顿了下。不止是少年是一年一个样,姑娘也是的。半年不见,李宸的个头又高了些,身上那种精致的气质掩都掩不住,她站在兄长的身旁,仰着头皱着眉像是在不满些什么,而在她对面站着两个与她兄长年龄相仿的少年郎,其中一个眉间虽有英气,可一便知是女孩。再细,竟然与李宸有几分相似。
宋璟想,这两个娘子的父母也是心宽。
李宸见了宋璟,弯着大眼睛朝他招手。李宸和太平正在跟李旦和薛绍话,本也没想着要打扰宋璟,因为这群少年只是想要来这边泅水而已。
宋璟大步走了过去,朝他们拱手行礼。
大概少年们之间的情谊都是十分奇怪的,只要兴趣相投,只要三言两语就能熟络起来,而且李旦和宋璟都属于那种虽然书生气中带又不失洒脱之人。
李旦当日在灵隐寺的时候见到宋璟,就生了要结交的心思。如今在梅庄见到他,眼中一亮,上前与他交谈两句,见他出言不俗,先前又听李休道听宋璟的羯鼓之声何等听,于是更加对他另眼相。
太平和薛绍两人对宋璟就没那么热衷,太平早就听阿妹过性格比较乏味可长得跟薛绍表兄一样俊的宋璟,如今一,觉得跟薛绍相比,宋璟还是差了些reds;。而薛绍是也有半年没见着太平表妹了,如今见到,自然是想哄着表妹高兴,至于宋璟长得俊不俊,羯鼓敲得不,薛绍表示并不关心,好看的:。
两人见李旦和宋璟两个人谈性甚浓,便没有出声打扰,两人沿着河岸往前走。
太平阿姐见着了朝思暮想的薛绍表兄,连阿妹都忘了。
李宸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是在无尽凄风苦雨中被刮落的叶子一样可怜。
向那边谈音律弹得一身是劲的宋璟和李旦,只听到李旦:“我府中的乐工也有擅长羯鼓的,可听起来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听闻你也敲羯鼓,你觉得要怎样才算是敲鼓的手?”
宋璟:“若要羯鼓敲得,必然是要头如青山峰,手如白雨点,才算是手。”
李旦闻言,眼中一亮,道:“不知宋璟兄可否让某一听鼓声?”
李宸觉得按照古人所谓谦让的道德标准,宋璟听到李旦的请求,应该是要三推三让,然后再半推半就地答应,谁知宋璟少年听到李旦的话,十分爽快地点头,“当然可以,只是某才疏学浅,若是敲得不,莫要见笑。”
李宸:“……”
李宸跟着兄长一起到了宋璟在梅庄的住所东苑,这个居所分为三部分,西苑是女眷居住的地方,中间的正风堂是宋璟的叔叔宋世钊起居的地方,东苑则是宋璟的居所。
少年的居所古意盎然但也十分简单明了,李宸的目光落在了厅堂一角的一个羯鼓上。羯鼓这种乐器,怎么都是带着几分豪气的,宋璟着文质彬彬,李宸以为他会跟自己的父亲一样,喜欢古琴这一类起来颇为风雅的乐器。
宋璟吩咐人将羯鼓拿到院子架起来,他手中把玩着两根鼓棒,那双的眸子抬起,向眼前的一堆兄妹,笑道:“只是我闲来无事的消遣之物,欢迎指教。”
李宸他气定神闲,显然是对自己的本领十分有信心的。
李旦着在宋璟掌中的一根鼓棒飞快地转着,快要转成风车了,心中也十分诧异,羯鼓之于宋璟,恐怕不只是消遣之物而已。
而且刚才他们一行人进来梅庄时,便听到田里的庄稼汉们嘴里不约而同地哼着颇有异域风采的曲调,宋璟的书童适才还十分自豪地那是他们家三郎常敲的曲调。
正在书童晓文忙着将羯鼓固定在架子上的时候,忽然一个管事前来找宋璟,宋璟了声失陪,就出去了。
管事来跟宋璟明月郎君带来的几个贵客,一个个都扑通一声跳到河里去泅水了,问宋璟该要怎么办?这些贵客虽然也有侍从,可谁知道那些侍从是否都是懂水性的?万一他们在梅庄的河里有什么歹,可怎么办?
宋璟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李宸大概听到他什么去庄里找几个深谙水性的汉子守在河边,守久都算工钱,事了之后,若是客人平安无事,另外还有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