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械斗的百姓,听到铜锣声立马后退。
刚刚还纷乱不堪的官路,霎时间就恢复了平静。
朱值见到此情此景心里更加欢喜,这连训练的工夫都省了,只要拉到战场上就是精锐老兵呀。
锦衣卫的一群人也看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乡间械斗,竟然连金鼓号令都用上了。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参与械斗的人对待金鼓号令的态度。
他们这些锦衣卫都是上过战场,知道战场之上是什么样的。
别说是一群新兵,就是打过十几场仗的老兵,一旦打出火气来,都不将金鼓号令放在眼里。
哪怕后方的将军把铜锣敲碎了,他们依然不愿意后退,总想着再加一把劲,就能将敌方打倒。
然而,义乌乡间的械斗,竟让他们看到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感觉,他们心中岂能不惊。
两边指挥的乡长,在各自鸣金休兵后,各自带了十几个人来拜见朱值。
朱值看到彬彬有礼的几十个人,脑子里一阵懵逼。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还染着殷殷血迹,他甚至以为这只是前来劳军的普通庄户。
「草民等拜见贵人老爷!」
「敢问贵人老爷刚刚说现场征兵可是真的?」
「贵人老爷打算征几个兵娃子?」
「不是俺自夸哟,俺带来的这十几个娃子,可是村里的好汉,将来上了战场,一定能给贵人老爷好好出力!」
朱值坐在马车上,看着下方大礼参拜的众人道。
「孤刚刚不是说了么,只要年龄相当孤都要!」
「哪怕现在长得瘦弱点,将来带到军营里,好生喂上几年饱饭,也能出落成勇士!」
两边的乡长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喜意。
虽说村里的年轻人都被招走,他们以后打架就打得不热闹了。
但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
最要紧的还是村里后生的前途,只要他们能落得好前程,他们就算少挖几个矿洞又算啥。
两边的乡长得到朱值的准话,赶忙命人回去宣传,不多时所有少年都被叫了过来。
朱值这次征兵只要十六岁到二十岁之人,有些人年龄明显超了,他也装作没看出来。
只是当一些毛头小子,一个个满脸的稚气,愣说自己已经十八了,可把他给气坏了。
「去去去,年龄太小的不要!」
「凭啥不要俺,俺今年
十八了!」
朱值听到这话,只是笑吟吟地问道。
「那孤问你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对,孤就收了你。」
「你问吧!」
「小伙子,你去年多大?」
「俺去年十四!」
少年喊出这句话后,不仅朱值哈哈大笑,就连他身后的护卫也跟着笑。
「俺去年真是十四,俺真没骗你们!」
乡长见到少年还没明白咋回事,气得一巴掌呼在其脸上骂道。
「夯货!」
「去年十四,今年应该十几?」
「十八呀!」
「这不是您老刚刚教俺的吗,说不管谁问今年都十八!」
朱值听到这话笑得更大声了,不过在笑过之后,他还是将这个少年给收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喜欢这个少年的单纯。
再者说,他过两年也要就藩,身边总得有几个心腹才好。
这些少年没有根底,正好从小训练,将来当他的贴身护卫。
朱值存了这个心思,在征兵的时候就放肆多了,原定两千名额,他愣是找回去五千多人。
在朱值带着五千新兵蛋子,浩浩荡荡赶回京城之时,苏州城外的张家老宅,江南九大家正满脸愁容地坐在一起,商量着今后的事情该如何做。
自打陆士原将族中生意一股脑交给女儿,自己投靠了朝廷,投靠了皇太孙,江南九大家的盟主之位,就从陆家转移到了张家身上。
张天佑看着一众海商,满怀心事地道。
「诸位,现在皇太孙正在加紧操练海军,等皇太孙将海军练成,封锁了大明海疆,咱们就再也不能干走私的营生了!」
其他人闻言也是一阵头疼,目光则齐刷刷落到陆家家主陆红拂身上。
虽说陆红拂穿着一身男装,但在场的谁不知道陆士原压根没儿子,家中只有一个独女。
不过他们倒也没想过去戳破。
在商言商,他们这些商人是最不讲究虚礼的,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管你是男是女。
张天佑见到众人看向陆红拂,心念电转间登时想到一事。
「陆家贤弟,你觉得咱们今后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