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秦墨一脸奇怪,对这个答案自然很不满意,“你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不想告诉我吧?”
姒下摇了摇头,笑着道:“我没必要骗你,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她离开之前,曾经说过,如果有人来找她,就把这个东西给他,不管是谁。”
“所以,即便是东岳大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秦墨脸上抱着一分期望,突然间有些害怕了起来。
他总觉得这事情当中有什么联系,可怎么想都无法辨别这联系在哪里,但他看得出姒下并没有骗他,或许说姒下没必要骗他。
“不知道。”姒下的答案很肯定。
秦墨思忖了起来,这次却不像是往常,想不清楚的事情便不去想,这次他强烈的去想,只是总是抓不到那一丝的灵感。
过了很久,秦墨突然站了起来,拱手一礼,很是恭敬,道:“多谢东岳大人。”
姒下愣了一下,却没有起身,也没有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东岳地皇呢?”
“猜的。”秦墨回了一句,道,“小子还有要事,若大人没有吩咐,便告辞了。”
“有的,有的。”姒下一脸和煦,无论从他的面貌,还是他的做派,都看不出他会是人族赫赫有名的东岳地皇。
可他没有否认,那就说明他就是东岳地皇,也是太岳书院的院主,这到也难怪,当初夫子上太岳书院,东岳地皇会完全站在太岳书院这一边了。
秦墨又坐了下来,问道:“不知东岳大人有何吩咐?”
“你自中州来,走过了东域,入了我这地皇城,觉得如何?”姒下问道。
秦墨听了却很是古怪,东域如何,哪里轮得到他一个人王去评判,身为东岳地皇,根本不用在乎他的意见才对。
对方既然问了,秦墨自然不会不答,想了想,说道:“很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好在哪里,不好又在哪里?”姒下平静的问道。
“好是因为确实好,不好是因为太好了。”秦墨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这小子,到是挺会打哑谜,说起话来,跟那个老头似的。”姒下皱起眉头,道,“说清楚一点,本皇不明白。”
秦墨有些无言,苦笑道:“好是因为礼教之下,东域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遇事都先讲理。”
“不好呢?”姒下听的津津有味。
“不好是因为,道理最大,可道理本身就出自于人。”秦墨说道,“尊崇道理固然无错,就怕有人把持了道理,窃之为大盗。”
“哦,何为大盗?”姒下问道。
“小盗者窃物,中盗者窃权,大盗者窃心!”秦墨说着,便站了起来,“这是小子一家之言,大人不必挂怀。”
“我有没有生气,你何必如此诚惶诚恐?”姒下一脸奇怪。
“大人行“大道”,小子自然惶恐。”秦墨低着头,心底打起了鼓,但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东域好是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商路更是繁茂,但一路走来,秦墨总觉得有些不妥当的地方,到了书院门口,遭遇到商君,他才知道不妥的地方在哪里。
传统固然重要,有些规矩也该去守,可若是把道理死守,如商君一般,不知道任何的变通,那就是大盗所为,盗用道理,妄加其罪,其实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而罔顾眼前的事实。
也许没有利益纷争,但这种人有时候比那些争权夺利者更可怕。
姒下一听,连顿时拉了下来,沉默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道:“跟你说话,比跟那个老头子说话有趣的多,他总是苦口婆心的劝我,却从不会直言逆我。”
秦墨却是浑身一寒,他所谓大道,其实就是大盗的意思。
拐着弯骂一位地皇是大盗,这种事也就他干的出来,不过他敢这么说,却是因为东岳地皇在东域的所作所为,若是真因为这样几句话,就把他给宰了,就不是东岳地皇了。
当然,这也只是秦墨这么认为,谁能读得懂一个地皇的心思。
姒下突然收起了笑容,说道:“那么,你认为是稷下学宫对,还是我太岳书院对?”
“不知道。”秦墨摇了摇头,穷极两个时代的变化,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对的,但过了一会,他又补充了一句,“也许只有时间能够给出答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