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红酒才被易千率弄洒了不久就来了洗手间收拾,礼服表面又有玻璃纱的阻碍,红酒并没有渗进去多少,大多都被张薰羽用纸巾擦去了。但浅杏的礼裙上的红酒痕依旧十分显眼,从胸口一路到裙摆都有红酒的痕迹。裙子最下摆还有半个淡淡的鞋印,稍有些宽,不像是女孩子的脚印。张薰羽转念一想就想起自己刚才经过易千率被绊倒,其实根本就不是意外吧,是易千率故意踩住了自己的裙角。
张薰羽有些恼火的把擦过红酒的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从手包里舀出手机想给顾湛打电话又想起来顾湛大概不清楚自己的尺寸,订婚宴上男女主角都离开也难免有几分失礼,就转而拨了张昔羽的号码。
“喂,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昔羽,我的礼服脏了,麻烦去最近的商场帮我挑一件合适的礼服,要快些。”
“嗯,好的。”
张昔羽等着那头张薰羽挂断了电话才收起手机,转身对顾湛柔软的笑,眼睛有些不敢看顾湛的:“是姐姐打来的。”
“哦?薰羽怎么了么?”顾湛的关切又多了几分。
“姐姐说她的礼裙脏了,一时之间找不到样式合适又裁剪合体的礼裙,她也有点醉了,想先去找个房间休息。”
顾湛闻言犹豫了会儿,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既然找不到替换的礼裙,薰羽又醉了,也只能就这样了:“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所幸晚宴还有不久就要结束了,送客人时再向客人们解释好了。”
另一面,洗手间中——
精致的水晶护甲一下又一下的叩着洗手台,张薰羽又看了一眼时间,有些焦躁。已经过去四十分钟,晚宴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昔羽怎么还没有回来?再晚就要赶不上送客了。驱车去最近的商场来回大约只要二十分钟不到,只是找一件合身,勉强能够见客的小礼裙,时间应当是足够的。
“咔嗒——”
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
“怎么去了这么久……”张薰羽皱着眉语气有些不耐,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惊在原地。
“易千率?!”
浓黑入鬓的眉,狭长清冷的一双眼,极立体的挺直的鼻梁,薄且色泽浅淡的唇,不是易千率还会是谁?此刻他只穿着渍了红酒痕的白色衬衫,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一向清俊如文人的面容,此时却笑得有些邪气:“怎么,看见是我不是你堂妹,很失望?”
张薰羽看着灯光下格外邪魅轻浮的易千率,忽然就觉得有某种危险的气息在不大的空间里蔓延开来。
这个男人,很危险。
张薰羽有些心惊的后退了两步:“易千率,这里可是女用洗手间。”
自己之前居然会觉得他清俊淡漠,真是……见了鬼。
“那又怎样?”不同于之前,现在易千率眼里的嘲弄简直就是不加掩饰,一步步逼近了张薰羽。
张薰羽昂头看着他,忽然觉得易千率真的很高,自己不算太矮,一米六二的身高,再加上八厘米的细跟高跟鞋,而易千率……大概有一米八五,这样的高度,这样的情境,张薰羽觉得自己所有的锐气都被压制住。
“你就不怕我叫吗?到时候别人闯进来看到盛世的总裁出现在女厕里,对张家小姐意图不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真是……幼稚园级别的威胁啊。易千率“嗤”的一声笑出了轻蔑的意味:“你可以试试。”
易千率既然敢进来,就说明他定然是早有准备,何况这里是张氏旗下的酒店,隔音效果如何没有人比张薰羽更清楚。张薰羽自然明白以易千率的脑子,自己的话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只是——她不能让猎人看出她有一点慌张。
张薰羽被易千率的步子迫的一步步后退,身侧手死死绞紧裙摆努力压制住心头那份无措,眼睛始终毫无避意的与易千率对视,目光冷且高傲,眼角余光却瞥见右后方墙壁上有个小小的红色按钮。
那个是……警报器!那个是……警报器!锦似酒店是张氏旗下最大最为豪华的一家奢侈酒店,为了保障客人的安全,尽管保护已经做得很到位也配备了相当数量的保安,还是在酒店内安装了不少的警报器,洗手间内当然也有。只要按下这个警报器,就会有数十名保安闯进来,虽然让保安和宾客看见自己和易千率这个样子有些不妥,但张薰羽的直觉告诉她,不这样做,她只会的跌进某个深不见底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