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顾远山挑了挑眉，纵横商场的老狐狸，谈判的时候向来都是简单明了，“我不管你拿这一百万有什么用，我只要你拿了我的一百万，就按照我的安排出国留学三年。”

顾东辰错愕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排斥和怨怼，向来习惯了跟他唱反调。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夺过支票，然后狠狠地撕碎，定不会让他如愿。

可是今天，他却是冷冷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手里拿着支票，心却是渐渐地生冷，忽然有点莫名的慌张。

如果他出国了，宋晓莜会不会用三年的时间来想念他？

离开的时候，顾东辰一如既往的慌不择路，他不想有片刻的停留。只要停留一步，那萦绕心头的梦魇就会在他眼前闪现，如蛆附骨，如影随形。

走出聂宅，天已经变得如同墨色，无星无月，幸好这个时代有明如白昼的灯塔，为行人点亮道路。

顾东辰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聂宅门口顾远山和苏梦婷夫妇静静地依偎着，目送他离开。这似乎已经成了每次顾东辰匆匆来匆匆走后不变的习惯。

而且顾东辰的习惯就是每次都是头也不回地离开，自然也不会知道他的身后有两双饱含深情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离去。

走在路上的顾东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顾东辰掏出手机盯着显示屏上宋晓莜三个字，心穆然沉重起来。

电话刚刚接通，电话那头的宋晓莜在经历过一番心理斗争后艰难作出的决定，她声音怯懦地说：“顾东辰，我答应你的要求。”

听到宋晓莜的话，顾东辰心中钝痛，她还是决定为乔宇南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

是啊，她连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可以义无反顾地标价出售，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也许她还在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无比的高尚无比的伟大呢。

这痴傻的女人，傻到让人憎恨。

“好，我给你地址，你现在就过来。”顾东辰咬着牙，一边极力掩饰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焰，一边在心里盘算起来。

她不是要作出伟大的牺牲吗？好，他会让她如愿的，一定会让她终生难忘。

“现在？”电话那头的宋晓莜明显地犹豫了，其实她的心底害怕得要命，她已经开始想象顾东辰在她面前露出猥琐的表情，还有更多难以启齿的羞人画面。

真的要这么做吗？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对，就是现在。”顾东辰凶恶地开口，不容置疑地口吻说，“机会只有一次，要不要就看你自己的决定。”

咔擦，宋晓莜的心弦断了一根，一下子慌了神的她，脑海里一片混乱。

真的要答应他吗？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

不能答应他，不然你会后悔的。心里明明有一个答案在告诉她。

答应他，答应了他宇南哥的手术费就有着落了，他的病就能治好了。

“好，你在哪，我这就过去。”宋晓莜终于作出了这辈子最为重要的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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