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悲痛地想,要是何英的拳头能让盈盈姐活过来的话,哪怕自己让他打死哩!
但是他绝不能让何英的拳脚落在二姐的身上!
高夏同样是他姐,更是他的亲姐,无论她在这桩事里扮演怎样不光彩的角色,他都会替她扛着。这和对错没有关系;这是他的责任一一他不能任由自己的亲人被外人欺负!
他还带着沉重的悲伤和痛苦,努力地劝慰何英的母亲,希望她节哀。何英母亲立刻啐了他一脸。他也没有去擦脸上的唾沫,而是继续劝说: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坐下来商量怎么处理。
经过他和大姐高春还有姐夫陈钢的百般努力,三天后何家母子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一些。是啊,无论他们怎么做,也不可能扭转女儿和姐姐已经永远离开他们的事实……
后事的处理只能由陈钢这个相对而言的外人来说。而且陈钢也经历过这种事,比较有经验。他提出,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让走了的人入土为安;当然只能先在本地火化,然后再把骨灰带回去……
何家母子默认了陈钢的提议。但是他们同意了不等于何家人同意了,何英的父亲不点头,所有的话都等于白说。
所有人都在等着何英父亲的最后决断。
三天里何英的父亲几乎没说过一句话。这个和善的男人还无法从失去女儿的悲痛中挣扎出来。从接到消息的那一时刻开始,他就几乎吃喝过任何东西,痛苦和绝望把这位性格和善的男人折磨得不成人样。自从他被儿子和高劲松搀出殓房,他就再没开过一句腔。谁都不敢去搅扰他。当屋子里乱成一团的时候,他在椅子里沉默地坐着,不吭声,也不说话,就象一具行尸走肉般,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直到陈钢用最谦卑的态度、最缓和的口气和最委婉的说辞来征求他的意见时,他才把呆滞的目光转移到陈钢身上,然后挨个仔细地打量着高家人,一个挨着一个地望过去,从头到脚地望过去。然后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苍白扭曲的脸庞上浮现出两团妖异的红晕,翻着眼睛,斜咧着嘴,一道清亮的口涎从嘴角滑下来……
他中风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让两家人忙乱作一团。
接连发生的事件让高劲松在广州整整停留了十四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两周时间自己是如何度过的。同时需要他来面对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每当他看见愁苦困顿得人都走形的伯母时,每当他看见躺在病床上需要医疗器械才能维持生命的伯父,每当他看见两眼通红的何英,他都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沉重的负罪感,产生一种想要逃避的想法。面对这个被愁云笼罩的家庭,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到,语言,这种人与人交流的重要工具,它是多么的苍白和空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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