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约有四十岁的男子站在洼地中,不断地将一些晒得发干的草扔进火堆中,烟雾很浓,再加上乱七八糟的草一起烧,味道不小,男子不时地咳嗽两声。
示意铁虎等人在上边等着,苏瞻领着萦袖往洼地走去,沿着斜坡,很快来到中年男子旁边,离得近了,便能感受到火的温度。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中年男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整张脸黑不溜秋的。
转过身看了看来人,中年男子心中满是疑惑,这一男一女长相不俗,穿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出身,怎么跑到这洼地来了?
“二位不知来此处作甚?这里脏得很。”
“无妨,这位大哥不用慌张,我们路过杏花营,闲来无事,看到林中冒气浓烟,心下好奇,便走过来瞧瞧。”
中年男子憨厚的笑了笑,“也不怪公子好奇,若是生人,如此浓烟,还真以为谁把林子点了呢。”
“确实如此,之前路过的时候,根本没看到那条小路,起初还真以为林子着了火呢,没想到沿着小路走过来,竟发现林中还有一块这样的土岗子。”
“哎,这处洼地也只有我们杏花营镇上的人才晓得,每年打三月起,林子里就开始长草,不管又不行,各家各户锄了草就往洼地扔。时间久了,草叶腐烂,飘出一股难闻的怪味,所以,每隔段时间,谁看着草太多了,就把早先晒干的那些给烧掉。镇上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只要这边一冒烟,那肯定是在烧草了,也没人会惊讶!”
“原来如此!”苏瞻和善的笑了笑,等着中年人放松下来,二人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中年男子叫杨贵,一家子世世代代生活在杏花营,种着一片果林,每年家里大部分收入都来自这片杏林,所以对杏林异常上心。
一边帮着杨贵往火里扔草,一边闲聊般打听些事情,杨贵也没有防备,所以有什么就说什么。
“杨大哥,这杏花营一直如此么?这么多年,那得烧多少草?”
“哪能一直如此,以前啊,听俺爹说过,林子里的草大都堆到西边河沟里去。后来,盖房挖土,弄出来一块洼地,也就不跑那么远了。”
“那十一年前呢?”
“十一年前?那时候土岗子就已经在了,虽然还没现在大,但大家都懒得跑太远,直接把草往土岗子里扔。哎,那年也是怪事不断啊!”
说到此处,杨贵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苦涩。
“不知是什么怪事?”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那年五月里,祥符那边来了许多军爷,将镇子折腾了个底朝天,说是朝廷丢了什么银车。那时候俺爹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还被打了一顿。”
怪不得杨贵会面露苦涩,想来当年银子丢失后,杏花营小镇上的百姓没少遭难。不过也不能全怪锦衣卫,千户所眼皮子底下丢了如此多银子,锦衣卫不发疯才怪。
“后来难道还有怪事发生?”
“怪事还有,不过不是后边发生,而是前边发生的,朝廷查劫银之前,镇上曾来过一个戏班子,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戏班子住下当天晚上,那班主就得了怪病死在了镇子上,大家都说那个戏班子撞了邪,惹了不该惹的东西。戏班子离开后,当天晚上,他们住的院子就开始闹鬼,那个院子到现在还空着,根本没人敢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