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盐场发生的惨剧,触动了其他盐场的盐丁,一时间各大盐场的盐丁各自武装了起来,他们死守着盐场,开始跟朝廷对峙起来。盐丁们觉得要不到钱的,既然这样,那就豁出去了,我们把盐场占了,朝廷想要盐,就用钱来买吧。抢占盐场是什么罪名?那是要抄家灭族的。
可发生在海宁盐场的事情,让盐丁们知道了一个道理,什么罪名不罪名的,只是死法不一样而已。
海宁县衙,苏瞻面色冰冷,眼神阴鸷可怕。自从得到海宁盐场的情报后,整颗心都沉了下去。一场冲突而已,居然死伤两百多人,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些人是因为他苏立言死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自己终究不是闽中元啊,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眼前的一切。
“畜生,这群畜生,都疯了么?于承恩这个狗东西,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终于,苏瞻大怒而起,狠狠地拍着桌子。砰砰的响声,震得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杜仲源叹声道:“立言,你又何必如此生气?于承恩此人一向如此,根本分不清轻重缓急。我们只是想着闹点冲突罢了,却没想到因为于承恩的原因,闹出这么大乱子。死伤这么多人,各大盐场的人恐怕不会跟朝廷谈了,他们现在霸占着盐场,这是豁出去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处理于承恩,也不是得到盐,而是如何处理这些闹事的盐丁。霸占盐场,朝廷是不可能容许这种情况存在的,这等同于造反。”
苏瞻只是想借盐丁闹事,弄点冲突,然后以此为由插手金山盐场和海宁盐场罢了,可谁又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局面?眼下,盐丁霸占盐场,铁了心跟朝廷对峙,这种情况不是苏瞻想看到的,同样也不是闽中元想看到的。
杭州布政使衙门,闽中元提着一根铁棍,狠狠地抽着院中的大槐树,一棍又一棍抽下去,树皮脱落,手心流血,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来。衙门里的人只敢远远看着,没人敢上前劝说一句。了解闽中元的人都知道,闵大人只有在极度郁闷,嫉妒愤怒的时候,才会选择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气。
整整抽了半个时辰,直到累的胳膊再也用不上力气,闽中元才踉踉跄跄的朝后堂走去,推开门,留下一句话,“备轿,本官要去一趟按察司。还有,于将军,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于承恩一条命,你赶紧把他弄回来吧”
于承泽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当闽中元走进房间后,于承泽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要不是自己手握浙江兵权,恐怕闽中元盛怒之下就把二弟于承恩斩了。二弟这次犯的错太大了,大到连他这个做大哥的都不好意思求情说好话。
本来守着盐官镇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可偏偏于二爷让事件升级到了无法掌控的地步。猪么?就算是一头猪,也不可能笨到这种地步啊。
盐丁们霸占了盐场,这已经不是要钱的问题了,这是用盐场胁迫朝廷呢。堂堂江南鱼米之乡,富饶之地,居然出了这种事情,让京城里的大人物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