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县后衙,一张方桌,两人相对而坐。苏瞻小口抿着酒,对面坐着昌平知县严继攀,“严大人,你可知道,这次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影响到佀大人。你也算是佀大人的门生,应该不愿意看到佀大人末了,背负一身骂名吧?”
严继攀面露愧疚之色,他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瞒苏大人说,下官宁愿舍了这身皮,也不愿意连累老师的。可是,苏大人也看得出来,事情已经容不得我怎么想了。我这边刚露出一点破绽,刑部就像疯狗一样扑咬上来,他们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严继攀的反应,让苏瞻很满意。知恩图报,敢担责任,也算难能可贵了。人这辈子,犯错没关系,在这官场上,就算再谨慎,也很难不犯错的。可如果人心歪了,那这种人就真的没法用了。
“严大人,苏某此来,就是冲着这件事儿来的,苏某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可如果最后没法子的话,为了保证佀大人不受影响,就只能.....哎,所以还请严大人有个心理准备!”
严继攀淡淡的笑了笑,“苏大人放心,下官心中有数,只要能保住老师,严某吃点亏也没关系的。严某就不信,他们还能要了严某的命不成?”
重新满上酒,严继攀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下官心中一直有些疑惑,还望苏大人能如实相告,圆通的案子,下官真的判错了么?那个杜三真的不是真凶?”
端起酒杯,苏瞻苦笑着点了点头,“真凶确实不是杜三,同样,也不是云中河,杀圆通的另有其人。严大人不懂勘验尸体,所以对伤口不太了解,虽然圆通头部有两处伤口,但都是钝器击打所致,看伤口形状,像是石块之类的东西,并非斧头。当时杜三手里是有斧头的,如果他要杀圆通,直接持着斧头砍杀圆通不是更好,干嘛还要用别的钝器?至于杜三的斧头为什么会遗落在现场,那是因为他一直在寻圆通,也着实是想打杀圆通,可他在龙王井找到圆通的时候,那里全是血,圆通已经死了,惊慌失措之下,斧头便掉在了现场。”
“虽然杜三一心想打杀圆通,但圆通非他所杀,他不想替别人担罪名,惊慌失措之下,逃离现场也可以理解!”饮尽杯中酒,苏瞻抬头看着天空那轮月牙,“事情成败,就看明天了,邰正耀,你可千万别让苏某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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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又被抓起来了,这让邰正耀心烦意乱。邰正耀可以百分百确定,那个杜三绝对不死杀人真凶,可一想起锦衣卫的行事作风,再加上苏立言的手段,心中走势担忧得很。万一苏立言真想出什么主意来,让杜三成为真正的杀人凶手,将案子弄成铁案,那严继攀可就没什么错了。相反,刑部还得担点错。严继攀没错,那自然也就没法顺藤摸瓜,对付佀钟了。
不,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必须赶在苏立言之前,把案子判下来,争取做成铁案。次日,邰正耀心急如焚的当堂审讯云中河,云中河依旧对所有的事情供认不讳。如此一来,邰正耀再无担忧,当场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