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听到休书的时候松了口气,还觉得有些对不起柳王氏,想着要如何补偿他们。
可柳王氏后面的话,却让马夫人也没办法做到面色不改。
柳树根打着什么主意,马夫人除非是傻子才不懂,这是想要谋取他们马家的家财,最后还要让她背上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罪名。
只是这话是柳树根的意思,还是三房用的手段,马夫人并不能确定,谁知道是不是柳王氏母女离间他们夫妻的计谋?
但身为女人,马夫人却已经有了五分信任柳王氏的话。
“所以呢?”
马夫人艰难的开口,问的是柳王氏的抉择。
“女儿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们都是我的命啊!哪怕要我啥都没有,也不能没有他们。”
“从他出事开始,我哭的眼睛差点瞎了,就盼着他能够回来,一家人团聚。可现在,我宁愿他活在我的念想了,也不想看到现在这个让我陌生的他。”
柳王氏的话匣子打开了,也就不再拘束,直言道:“马夫人,要说我不恨你也是不可能的,是你的存在才让我们这个家散了。可我也知道你是无辜的,这也不是你的本意不是?”
“抱歉。”
沉沉的出声,马夫人背脊挺直,这声道歉是她欠柳王氏的,可她心里的委屈在柳王氏这番体谅的话之后竟也消失了大半。
两个本该是敌对的女人,可都能看清对方的难处,反倒是没有闹起来的可能。
“造化弄人,也不能说是谁对谁错。今儿来见你,是因为有些话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也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柳王氏擦了擦眼泪,眼睛红肿的厉害,可语气却是坚定的。
“我绝不会舍下任何一个儿女,如果是他自己要回来,我们也会接受他。但他想留在马夫人身边,我们便会为柳树根立衣冠冢,他日后只能是柳生。否则我会为了孩子去报官,哪怕告御状也不罢休!”
马夫人震撼的看着柳王氏,倒是没想到一个农妇竟然能为孩子做到这一步,而且眼界并不窄。
不过马夫人的心情也轻松不少,明白自己和柳王氏母女不必对立成敌,倒是方便让她解决‘家务事’了。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马夫人做生意多年,自是更信白纸黑字。
“我马家的家业,自然是要留给马家血脉,所以过继的事情绝不可能存在。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立下字据给你们。同理,我也希望你们能立下字据,不会有霸占我马家产业的心思。”马夫人道。
“这点马夫人放心,我们母子绝对没这个信息,不是自己赚来的银子花着也不安心。但我们只代表自己,别人的事我们做不了主。”
柳王氏眼中弥漫着悲伤,如今她竟是连柳树根的名字都不愿意喊了,也不再是夫妻一体了。
可柳生不是柳树根,而是马夫人的夫君,和她柳王氏没有任何关系。
让人拿了笔墨纸砚过来,柳芽执笔写下两份文书,柳王氏和马夫人各自按了手印,并收好了自己的那一份。
这件事不光彩,也不可能找见证人,且马夫人也不见得相信一个陌生人做见证,只能暂且作罢。
“出来的匆忙,一点小心意就当是给几个孩子的见面礼,还请收下。”
马夫人进来的时候就是带着礼盒的,看包装就知道是在小杨镇上买的,不见得多走心,总归是没失了礼数。
柳王氏根本没想过给马夫人的闺女准备见面礼,此刻却也不好白拿人的东西,便打开装着她首饰的盒子,拿出那两个重量十足的金镯子递了过去。
“给孩子的见面礼,别嫌弃。”柳王氏有点不自在的道,这可是她带过的。
马夫人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心情有些复杂,看着柳芽问道:“如果你们爹没有这么做,你们也会让他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