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铃铛被丢出庄子,柳芽轻轻颔首,以她现在的状况也做不了什么。
“铃铛的伤很重,可用了我的药?”
柳芽最关心的是这个,只要用药箱里的好药,铃铛的情况会恢复的更好些,也能多给她些时间恢复体力。
不需太多,有灵泉水加持,只要半日的功夫足以。
“嗯。”
靳北疆点头,很不喜欢柳芽刚刚醒来,最关心的却是铃铛。
但看在铃铛忠心护主的份儿上,靳北疆此次便不与她计较,重要的是他知道柳芽在乎铃铛,他敢处置了绝对会惹恼柳芽。
想到铃铛的伤,自然也会想起外面跪着的七弦。
柳芽昏迷了两天两夜,七弦便在外头跪了两个日夜,但靳北疆还是没想好该如何处置。
七弦的身份比德容郡主特殊,军心以七弦为凝聚,纵然认靳北疆为少主,可七弦毕竟是侯家的血脉,是侯家军的魂。
再者七弦亦是靳北疆的师妹,是他师娘用性命相护的师妹,靳北疆无法下杀手。
“我想再睡会,你快去洗漱一下,臭死了。”
两人沉默片刻,柳芽自然也想到了七弦的事,但此刻她不想提及七弦。
铃铛被伤的那么重,是否要原谅七弦,应该由铃铛做主。
七弦于靳北疆的分量,便是铃铛在柳芽心中的分量,甚至是后者的分量更重要些,这一次柳芽不想大度。
“芽儿确定臭了的人是本王,而不是你自己?”
附耳低语了一句,在柳芽有气无力的瞪视下,靳北疆神色又轻松了几分,笑容中透着心疼。
“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柳芽小脸绯红,总算是添了几分血色,却不是平日里那健康的气色。
听着柳芽咬牙切齿的话语,靳北疆低低的笑出声,几日来的阴霾总算是尽数驱除。
“芽儿,日后不要这般考验本王的心脏是否健康。”
捉着柳芽柔弱无骨的小手,靳北疆亲吻着指尖,低声道:“不许再出事,否则本王不知自己何时会疯。”
柳芽抿着唇瓣不语,她相信靳北疆的情是真的。
可情爱与江山之间,于靳北疆而言又当如何取舍呢?
“贤王殿下这么肉麻,你那些下属可知道?”
暗笑自己太贪心了,竟然想让靳北疆为她放弃山河,她柳芽何时这般珍贵了?
不知柳芽在想些什么,没得到她的回应,靳北疆只当她是疲累了,没有力气与他闲话,道了句晚些时候再来看她,这才起身离去。
积压了两日的公事,靳北疆需要抽空去处理。
且宫里传来的消息,靳北疆也要再去证实一次,哪怕又是一次无所获,他也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性。
房门打开,七弦猛地抬起头来,唇瓣因两日不曾喝水而干裂,眼下有着淡淡的淤青,饶是经历过战场残酷厮杀的她,此刻也能看得出憔悴。
“主子。”
七弦一开口,唇瓣便裂开了蚂蚱口,鲜红的血珠儿滚落而下。
靳北疆眉头轻皱,却是冷声道:“此事,你需要交代的人不是本王。”
话落,靳北疆大步离去。
师妹也好,下属也罢,七弦擅闯靳北疆的地盘,哪怕是对靳北疆的‘客人’动手,也是对靳北疆的不敬。
何况七弦意图伤害的是靳北疆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又怎会轻易的便揭过此事?
苦涩一笑,七弦的身子晃了晃,却紧咬着牙关又跪直了几分。
“妹妹,你终究是错付了芳心,贤王殿下……”
“从不曾对你心动过。”
终于肯面对这个现实的七弦,心中满是悔意。
悔当初不该由着德容郡主去追随靳北疆的背影而不劝诫,亦是在后悔不该冲动行事,枉为将军。
视线落在紧闭的房门,七弦知道柳芽已经醒来,却只能等着柳芽从那道门走出来,而不能去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