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郡主府自然是在封地上,但柳芽的封地有三个县的食邑,红湖县为中心,郡主府盖在哪里都是可以的。
按理说北地都是贤王府的封地,可皇帝偏偏把柳芽的封地指在这,是不诚心还是希望有人能在虎口夺食,这态度柳芽还真不甚明确。
不过靳北疆本意也是如此,将柳芽放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也不放心。
思绪微转,柳芽道:“郡主府便建在杨柳村吧,我瞧着山脚与药田连接处便极好,只是这工程难免要繁复一些。”
“不过我也极少会在郡主府,只按照规格建造,不必过于追求华丽。”
劳民伤财的事柳芽不想做,但这郡主府不仅仅是象征着身份,对本村而言也是荣耀,否则柳芽压根就不想建造这么一座府邸。
知府夫人忙道记下了,回头转述给知府,该如何安排则不是她能插手的。
但建府的银子是朝廷拨下来的,自然会过一遍知府的手,这其中的猫腻自不必多说。
思及此处,知府夫人看柳芽的眼神也热切两分,巴不得这样的事常有。
“郡主从京城归来,可曾听闻过张尚书府上安好?”
闲聊一会后,知府夫人话锋一转,聊起了京城那边的事。
“本郡主一直客居贤王府,偶尔进宫,对京城之事并不了解。”
知晓知府夫人是刻意提起这个话题,柳芽眼眸微垂,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绣花鞋,掩去了眼中的讥色。
闻言,知府夫人到了嘴边的话停顿了。
他们本就是贤王一派,当初也曾有人暗示要照顾还是农女的柳芽,只是不能确定是贤王府的谁传达的命令。
哪曾想张少爷那边无声无息的惹了个麻烦,知府还曾因此而头疼过,却没等到京城那边的任何消息,便也跟着息事宁人了。
“张尚书是大人恩师,曾叮嘱大人要照拂张家人,大人自是不能不遵。谁知那张少爷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主,不断的惹祸,大人又碍于尚书大人,也不好责罚。”
知府夫人长叹一声,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却也是极为明显的暗示了。
柳芽轻笑一声,如玉的指尖把玩着杯沿,道:“京官啊,便是地方大员也得给几分薄面呢。张少爷敢肆意妄为,便是民间所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
知府夫人微敛笑容,柳芽这样的话不该在她面前说的,叫她如何回答?
收回手,柳芽缓缓抬头,眼神清澈的道:“夫人还有客人要招待,本郡主也不好多做叨扰,在此祝贺夫人生辰之喜。”
知府夫人一时拿不准柳芽的意思,又担心她的出身而听不懂,便想直白的提醒一句。
可柳芽却顿了顿脚步,浅笑道:“本郡主过些时日还要进京,贤王的病症不是短时间内能医治好的,也不知郡主府建好的时候,能不能第一时间入住,真是可惜啊。”
前半句才是要说给知府夫人听的,后半句不过是让知府夫人认为她不是刻意说的这番话。
贤王金尊玉贵,一句话便是张尚书也不敢不从。
柳芽不知在贤王身边多久,想要张公子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便是张尚书也保不住,何况是一个知府。
后背忽然一凉,知府夫人对柳芽的那点轻视之心,此刻消失无踪,可宾客满朋,也不能此刻便与知府去谈此事。
出了院子,白芍愤愤道:“知府尚且没郡主的品级高,一个知府夫人也敢这般无礼,回京后一定要禀报王爷为主子做主!”
“这么点小事就要贤王出面,你当我是菟丝花吗?”
柳芽半点也不气,掸着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道:“忽然觉得给知府夫人的寿礼送的轻了,本郡主听闻知府大人对新出炉的花魁甚是感兴趣,咱们成人之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