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柳芽,才会让柳家几个女儿都能独当一面,纵然有人羡慕嫉妒的,也只敢在背后说一句农女出身之类的话。
可柳芽在靳北疆面前,又是那般的鲜活,甚至很多事就像是生活白痴一样,总是喜欢被靳北疆照顾,而靳北疆也乐在其中。
看着七弦,二皇子在脑海里将她与柳芽做了对比,心道:爹不喜欢这样比男人还硬的女人,也不喜欢娇滴滴的只会依靠男人的女人,果然还是我娘最好、最适合我爹了。
“将军,小弟弟说他累了。”
坐在台阶上,二皇子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着七弦的肚子道。
本想请安的七弦,此刻却无言以对,但因练武而生出茧子的手缓缓的覆上了肚子。
“我娘常对我们说,兄弟姐妹之间要友好互爱,但谁做错的事都要自己承担后果。”
“我娘还说,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可等长大成亲之后,我们是最亲的亲人,却又不再是一家人了,因为我们有了各自的小家,另一半和将来的孩子才是最亲的。”
二皇子起身,来到七弦身边,扶着她就那么坐在地上,小小的人儿是没有力气扶起一个孕妇的。
七弦的确是不太舒坦,且怕会累着二皇子,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席地而坐。
“将军,你说我娘说的对吗?为什么成亲了之后,就不再是一家人了呢?”
七弦被问的一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二皇子的话。
常威知道七弦来面见帝后,便知她是来请罪的,连盔甲都没有卸下便赶来别院,正好听到二皇子的这段问话。
“太后娘娘说的对也不对,端看二皇子要如何理解了。”
常威将盔甲卸下,抱在胸前,以示对二皇子的尊敬。
“常将军要解释给我听吗?”
二皇子指了指七弦身边的位置,示意常威坐下说话。
武将出身的常威身形高大,二皇子仰的脖子都要酸了。
“末将不曾念过几年书,但家母也曾和末将说过类似的话。”
“成家后,意味着要有新的责任,也是人生新的开端,但这并不是和过去彻底告别。只是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亲疏也有别,不能强求自己面面俱到,可以兼顾所有。”
常威说是要解释给二皇子,可视线却是停留在七弦身上。
二皇子被绕的有些懵,但看得出来常威的本意是要开解七弦,便也不继续追问,让七弦去思考就好。
果然,七弦怔愣了好一会,方才红了眼眶,抱着肚子的手也微微用了几分力,却极为克制。
“今日是七弦的不是,打扰太上皇与二皇子了,待七弦休息两日,再来给诸位主子请安。”
别过脸去,七弦将眼泪逼回去,再转首已经收敛了情绪,对常威道:“回府吧,能做的我已经做了,相信二叔和二婶在天有灵也会明白我是真的疼爱堂妹的。”
常威点点头,扶着七弦起身,夫妻俩又朝二皇子行礼后方才告退,却没再提一句侯婉月的事,自然也把请罪的这茬给揭过去了。
还坐在原地的二皇子,小大人似的托着下巴,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七弦将军戍守边关不能重责,侯婉月谋害公主罪该凌迟,皇兄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忽然打了个寒颤,二皇子抱着自己胖乎乎的身子,猛地回头望屋内望去,却连内寝的边都看不到。
“父皇一定会重罚我的,妹妹你可要早点醒过来给我求情啊!”
“还有娘,你再不醒过来,可能就见不到你最可爱的儿子了,我爹他可是当过皇帝的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