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反抗声跑出来的秦大川,更没有做错什么:如果当哥哥的,在小妹被男人欺负时,不能抄起刀子来拼命,而是装作没听到没看到那样龟缩起来,那么他就没资格来当一个哥哥。
尽管那个欺负他小妹的混蛋,是改变他命运,能给予他终身幸福生活的老大,他也得这样做,毫不迟疑。
兄妹俩都没有错,错的只是陆宁。
昆仑也很清楚,所以才神色凝重的给她道歉。
但道歉过后,已经成为梨花山一份子的秦家兄妹,就不可避免与这儿有了裂痕,再也没有了留下去的理由。
秦小冰不在乎。
她宁可把所有的委屈,泪水都吞咽在肚子里,可秦大川呢?
秦大川能在梨花山拥有当前的这一切,说是他用命拼回来的也不为过,而且陆宁一直都把他视为绝对心腹,有时候吹嘘是梨花山的二号人物,也不会有谁反对的。
但就是因为自己没能冷静对待陆宁的侵犯,结果就葬送了大哥用拼命才争取到的幸福生活。
秦小冰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
她的心很凉,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微微的发抖。
唉,都是那个混蛋惹得祸啊,多好的孩子,就这样硬生生的推走--燕影心里叹了口气,从格林德手中拿过雨伞,递给她,柔声说:“孩子,别放心里去,我会让那个混蛋来给你认错的。大川啊,先回去休息吧。”
“谢谢阿姨。”
秦小冰用力咬了下嘴唇,推开了燕影递过来的雨伞,转身慢慢走到秦大川面前,低声说:“哥,你怪我么?”
“我怪你?”
满嘴都是苦水的秦大川,声音干涩的反问了句,忽然仰天狂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怪你什么呀?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小冰,我们--走!”
“等、等等。”
昆仑说话了。
秦大川看向她,笑着问道:“怎么,还不许我们走吗?”
“把,把刀子放下。以后,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在山携带任何,兵器。谁若不从,犹如--”
昆仑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到这儿,右手扬起。
一道白光闪过,她背后那棵碗口粗的梨树树冠,哗啦啦的向后歪倒,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在昆仑的心里,无论陆宁做了什么,他都没有做错。
谁敢在她面前,对着陆宁动刀子,她就会杀之!
昆仑从不威胁人。
她从来都是怎么说的,怎么做。
也没有谁,敢把昆仑说出来的话,当做耳边风忽略掉,包括秦大川、十二生肖所有人。
她说除了她之外,别人都不能带兵器踏上梨花山半步,那么别人就绝不能这样做。
秦大川刚才拿着刀子要找陆宁拼命的一幕,极大的刺激到了昆仑,这才当场立下了这个规矩。
在她来到梨花山后,梨花山的安全就由她全权做主,任何人都不得质疑她定下的规矩,慢说其实没有做错的秦大川了,就是燕影--也不能。
昆仑心里,只有一个陆宁。
听她这样说,这样做后,燕影嘴角动了下,却没有说出什么。
她觉得,昆仑并没有说错,更没有做错,别看自己是陆宁的母亲,但也得遵守这条规矩。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陆宁要想做一番大事,必须得拥有足够的威信。
他性子平易近人,没有老大风范,这才让秦大川敢跟他没大没小,像哥们那样随便,那么就有昆仑来当这个恶人,为他给所有人立下规矩好了。
一刀斩断梨树后,昆仑不再理睬秦大川,转身走到一人高的树桩前,手中长刀电闪般再次挥舞--树皮纷飞中,那个树桩变成一面整齐的木牌,上面刻下了一行大字:擅带刀兵上山者,死!
秦大川呆呆望着那行大字,过了很久后,才慢慢弯腰把手中的短刀放在了地上,转身向下山的道路那边走去。
秦小冰跟了过去,伸手搀住了他。
兄妹俩人走的不快,但只要不停的走下去,终究能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燕影等人,都用复杂的目光,望着下山的道路。
昆仑没有看。
她只是做了她必须做的事,就一只手拖着梨花山的半截树头,走到过山天桥边,挥手扔下了山谷内。
“夫人,回房休息吧。”
格林德走到燕影身边,低声劝道。
“大川他们俩--”
燕影叹了口气时,格林德低声说:“毛驴已经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