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毛驴?”
林二叫了几声,没谁答应她。
摇摇晃晃的上了车,她才拿出手机拨打陆宁的电话。
电话倒是嘟啊嘟的响,不过却没人接。
陆宁生气了,就因为她发小姐脾气时说的那些话。
“林舞儿,你不吃醋会死么?”
林二懊悔的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可不敢用力,会疼的。
再次不甘的给陆宁拨了几遍电话,始终没人接听后,她只好低声骂了句啥,骑车往家那边走去。
刚拐过一个路口,她就觉得有东西蹦到了车厢里,回头一看,毛驴懒洋洋的趴在了上面--她就笑了,很得意的样子:有本事,你别让毛驴跟着我,那才算有种!
陆宁承认,对林二他实在狠不下心来有种。
拿着喝酒吓唬她一下,算做是无聊的儿女情长小游戏未尝不可,但绝不能忽视喝醉女孩子走夜路时的安全。
啥?
谁说林二没喝醉?
没喝醉的话,她会蹬着个破三轮,扯开嗓子大唱她从草原来,引得好些路人都以为精神病院的围墙塌了。
“噗!”
狠狠吐了口吐沫后,陆宁就知道他刚才的表演失败了,白白浪费了数千块--哪怕那些钱是从燕随意那儿讹来的,可装进自己兜里,就是自己的钱了啊。
结果变成两瓶酒,在肚子里打了个转后,又被他拿手指头抠出来了,不是浪费是啥?
算了,就当哄着她玩儿吧,再咋说,也是自己兄弟,偶尔闹个小别扭,还是很正常的。
宽宏大量的陆先生心里这样想着,把手里那瓶人头马随手扔在了垃圾箱内:洋酒跟马尿似的,实在没啥好喝的。
一路唱,一路走,一个小时后,林二唱的嗓子都哑了时,总算来到了陆家胡同口,停车扭头冲路边喊道:“我数三声,要是不出来,可别怪我真翻脸。一,二,二点八……”
陆宁从河边柳树后面走了出来,很无奈的问道:“刚才,还不算翻脸吗?”
“我要是真翻脸,可是很吓人的!”
林二认真的说,眼眸里全是夜色遮不住的笑。
“能有多吓人?”
陆宁走过来,抬腿坐在了车帮上,点上了一颗烟。
“那叫一个地动山摇,山河变色,星辰无光。”
林二展开双臂,昂首朝天比划了几下,身子一晃,向后摔了过来。
没办法,林大少爷在喝多了的情况下,还能坚持把三轮车骑到家,这时候才支撑不住的要摔倒,已经很不错了。
幸亏陆宁及时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绝对是酒精惹得祸,林二马上伸手搂住了陆宁的脖子,吃吃的笑道:“干啥呢,想借着酒劲来非礼我呢?别忘了--咱特么的可是兄弟。”
“就你这样,浑身酒味,还想让我非礼你,你也太高抬自己了。”
陆宁喃喃的说着,抱着她跳下了车子。
喝多了的林二,身子软的像面条那样,幸亏还知道用手紧紧抱着他脖子,脑袋趴在他怀里,低声喃喃着什么。
酒劲彻底上来了,她只想睡觉,抱着陆宁的脖子。
看在大家是兄弟份上,陆宁只好抬脚,先把车子蹬在路边,抱着他走进了胡同里。
不远处,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车窗缓缓落了下来。
一张英俊儒雅,但带着痛苦的脸,在街灯下显得是那样孤独。
还趴在车上的毛驴,仿佛察觉出了什么,忽地站起来,双眼警惕的向这边看来。
车窗很快就缓缓升起,点火启动,车子向前驶去。
等陆宁把林二抱到炕上时,她已经睡得跟死人那样了,小嘴还微微的张着,流出亮晶晶的哈喇子--陆宁真想唤毛驴过来,给她舔干净。
寒冬腊月坐在外面石桌前,确实有些冷。
幸亏陆宁不是太在乎,点上一颗烟抬头望着星空,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有人说,星星就像女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既神秘,又迷人。
陆宁就觉得那边那颗星就是女孩子的眼睛,却是很像宋楚词的眼睛。
为什么会像她的眼睛,而不是像林二的?
陆宁不愿意跟宋楚词‘对视’,转头看向了北方。
北方那些组合成一个勺子样的星星,好像更像一颗颗眼睛--但却带着浓浓的哀伤,就像昆仑看着他离开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