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躺在藤椅上的龙头,身子再次猛地颤了下,竟然霍地坐起,抬手一把就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嘎声问道:“你、你有了女儿?”
“是,我有了女儿,跟你一起的女儿。”
女人盯着龙头,缓缓的低声回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龙头急促的呼吸着,哑声说道:“你在骗我的,你肯定是在骗我--如果你有了女儿,我没理由看不出,算不到的。”
“呵呵,你以为你跟潘龙语学的那点微末之技,就能洞察天意了?”
女人冷笑:“其实你应该很清楚,最最正宗的古文化在哪儿。”
“是,我该知道的,我该知道的,要不然尘世间怎么会有艳阴使的存在?”
龙头喃喃的说着,右手五指已经松开,身子再次缓缓向后躺去。
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已经松开了女人,依旧做出抓着东西的形状,喉咙里发出一声咕的响声后,才艰难的问道:“我、我们的女儿是--谁?她、她还好吗?”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哈!”
女人说到最后时,纵声狂笑起来,双眼也攸地泛起莹白色的光泽,带着无比解恨的疯狂。
哪怕明知道龙头即将死去,却偏偏不告诉他,他没算到的那个女儿是谁,让他死不瞑目--这算不算是尘世间最最痛苦的惩罚?
龙头笑了。
是真得笑了。
因为他忽然醒悟了:他又何必非得知道女儿是谁?
只要知道他们俩人有个女儿就好了。
他还能算到,依着她的性情,就算把所有对他的恨意,都强加在他们的女儿身上,让女儿备受磨难,可绝不会去伤害孩子。
女儿,是他们两个人的女儿--是他生命的传承,却是她的血肉。
“今晚的星星好亮,就像二十五年前,我刚认识你的那个晚上。那晚,我们坐在沙丘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风吹起你的发梢,打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龙头用尽所有的力气,抬头望着西北方向的北斗星座,缓缓说道:“还记得吗,你指着北斗星跟我说,将来你--你……”
龙头说到这个‘你’字时,天上北斗七星中的破军星座,就像午夜盛开的昙花那样,攸地绽放出绚丽的亮泽,一闪即逝,却永远定格在了他的双眼中。
一颗流星,摇曳着长长的尾巴,从银河深处攸然闪过,跌向了永恒的黑暗中。
龙头死了。
他坚持了太久,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前的这个凌晨。
任何人做任何事,只要总是坚持,都会很累,很累,哪怕是活着。
彻底油尽灯枯的龙头,终于不再坚持,彻底解脱了,就像那棵跌入黑暗中的流星--它在陨落时,不也是挣扎坚持了太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解脱也代表着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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