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陆宁抬起的右手五指,来回的屈伸着。
“那只鞋子,有着老大你不知道的超能力!”
格林德眼角瞅着陆宁的右手,语气很肯定的说:“比方,任何女人在穿上它后,就会变身为超人,双脚一跺,就能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再也不怕任何人——哎哟。”
“你说的话,比毛驴放得屁还臭。”
陆宁抽了格林德的光头后,接着又说:“不过,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那只破鞋,确实有点邪门,就在刚才——满脸委屈的样子干啥,是不是觉得说对了挨揍,就愤愤不平了?”
“哪敢,就是用目光反抗你一小下下罢了。”
格林德讪笑着,回头启动了车子,问:“老大,我们现在去哪儿?”
“找个小酒店好好休息一上午,下午返回明珠。”
陆宁抬头,目光复杂的看了小桥那边一眼,有些自言自语的说:“希望,我们的猜测都是错的。毕竟,我真不愿意跟她做对,更不想她变成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格林德启动了车子,又问道:“那,被挟持走的九幽王呢,就这样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其实就算是被干掉,那又关我屁——”
陆宁随口说到这儿时,脑海中却又猛地浮上了一副画面:就在他抱着那个小核弹,纵身投下火山岩浆爆发出的坑洞时,曾经亲眼看到那个妖邪,嘶声吼叫扑过来。
要不是铁辽俩人死死拉住她,她肯定会追随他跳下去。
九幽王当时要纵身跳下去,不是因为陆宁的死,跟她的使命有多重的关系,只是因为她——在那个瞬间,她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泰坦尼克号》里的露丝,最后坐在橡皮艇上,看着杰克慢慢沉下水下时的那个样子。
陆宁觉得,那可能就是爱。
爱,是天上人间地下最伟大,也是最最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东西了。
那时候的九幽王,就是用这种眼神看陆宁的。
一个妖邪之物,怎么能有那种眸光?
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也足够证明她已经改变了。
就像她平时出现在陆宁面前时,是以漠北北的样子。
漠北北,才是九幽王的真正面目吗?
我,是不是真得可以忽略她的生死?
陆宁侧脸看着车窗外向后退去的夜景,沉默很久后闭上眼睛时,漠北北的样子,却攸地浮上了他的眼前。
她还是那样的美,单纯,干净的让人不忍对她产生亵渎之意。
尤其是她在跟陆宁对视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总是带有怯怯的懦弱。
如果不是已经确定漠北北,就是当初打自己一拳、害得自己身中尸毒、又异常残忍冷酷且又强大的九幽王,假如格林德敢说她就是个妖邪的话,就算陆宁心胸哉宽阔,也肯定会把这死老外的满嘴牙打碎。
漠北北,你怎么会是九幽王呢?
陆宁心中低低叹了口气:唉,你是死了好,还是活着才好?
漠北北不想死。
在见识过这个世界的美丽后,她就不想死了,只想永远生活在蓝天白云下,再也不回那个寒冷潮湿的黑暗世界中。
她知道,她这样想是错误的。
九幽夫人把她悉心养大,并传授给她强大的武力值,就是希望她能涉足中原,来促成并蒂彼岸花开的。
事实上,漠北北刚来到华夏后,也是抱着‘杀身成仁’的想法,来报答夫人的。
只是,她从没想到,尘世间还有一种可以毁掉她的东西:贪婪。
龙头判断的没错,贪婪可以改变九幽王。
贪婪,促使她长出了很大的野心,竟然敢跟九幽夫人对抗,为此还跟昆仑联手,接连斩杀了七个来给她‘传旨’的艳阴使。
漠北北笃定,夫人就算再怎么不甘,也无法把她怎么样。
漠北北很清楚:在九幽世界内,九幽夫人就是个无敌的存在,想杀她的话,绝对不会费吹灰之力。
可夫人在并蒂彼岸花开之前,就算能涉足外界,她那身恐怖的本事就会自动消失,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美的不行不行的贵妇。
在外界,绝对是天下无敌的漠北北,会害怕一个娇嗲嗲的贵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