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他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还能嗅到花露水的味道。
他不愿意醒来,是因为他知道宋楚词又来到了他卧室内,像个午夜游魂那样的站在炕前,傻傻的望着他,还会伸手摸他的脸。
她的手没骨头似的软,还有些凉。
顺着陆宁的脸慢慢滑到他胸膛上时,就像外面徐徐的夜风,很舒服。
啪哒一声轻响,卧室内的灯灭了。
漆黑就像一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无声的狞笑着,从四面八方的角落中,黑烟般的弥漫开来,瞬间就站满了整个世界,也隔断了那股子幽幽的清香味道。
“搓的这样香干什么,庆祝我被人揍的这样惨?”
说话不清楚的孙刚,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向张翼表达出他想说的话。
满脸疲倦,手里还拎着个饭盒的张翼,听丈夫这样说后,愣住了。
“不认识我了吧?格格。”
看到妻子直愣愣的望着自己不说话,孙刚格格怪笑时,脸色扭曲的有些吓人。
“小刚,你怎么这样说呢?”
张翼嘴角抽了下,把饭盒放在了柜子上,拉过椅子坐下,牵起孙刚的输液的右手,柔声说:“你该知道,我有多么的心疼你,我——”
孙刚用力把手缩了回去,依旧格格的笑着:“是啊,你可心疼我了。我上午十点多被人狂虐至昏,你这个做妻子的,到了晚上才来医院看我,如果这还不算心疼我,那什么才算?”
“我、我——唉,小刚,你也该知道,我现在是身不由己的。”
张翼想解释什么,最终叹了口气。
她确实身不由己的。
在发觉有人躲在幕后利用孙刚来做事后,张翼当机立断,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好打架现场,又抢在记者赶来的前面,坐上陆宁的车子去了梨花山。
那时候,她也想去医院看望、陪伴丈夫的。
只是她不能那样做。
她只要一去医院,那些记者们马上就会苍蝇般的围上去,用最大的热情,来了解事情的始末。
那种情况下,张翼多说就多错,少说,就少错,不说——还不行,索性不去医院,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等她从梨花山回来,在路边快餐店用餐后,接到了刘卫亮的电话:医院里,还有记者在转悠。
那些人在等张翼去医院,贼心不死的。
既然知道这些了,张翼当然不会去医院了,索性直接驱车赶回了租住房(让韩妙自己打车走了),等到晚上十点后,才一个人悄悄来到了医院。
张翼不想跟孙刚说这些。
她觉得丈夫已经够可怜的了,要是再知道他被人利用了,得有多么的痛苦?
痛苦,对于一个身心不健全的人来说,有时候就是疯狂的促成品。
张翼宁可自己被丈夫误会,受些委屈,也不想他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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